沈松這人雖然說話很臭,但卻不是傻子,他自然能想得到這些後果,所以才說要保守治療,只要患者不是死在手術檯上,就跟蘇弘文沒多大關係,誰亂嚼舌頭根子也沒用。
劉欣傑年紀跟沈松差不多,她也想得到手術失敗的嚴重後果,這時候她苦笑一聲道:“蘇主任我看還是保守治療吧,手術的風險太大了,你承擔不起。”
沈松跟劉欣傑能想到的蘇弘文自然也能想得到,可他就是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劉芳死去而自己卻什麼都不做,蘇弘文不怕毀了自己的前程嗎?他當然怕,可他卻是醫生,從飛船中接受的培訓早已經讓他在什麼時候都把患者放到第一位,如果今天他不做這個手術,對於蘇弘文來說這是一個永遠忘不掉的噩夢。
有這個心結在,他此生在醫術上在難有寸進,在一個他也實在做不到明明有希望救活患者卻放棄患者,最後蘇弘文嘆了一口氣道:“沈哥、劉主任你們也是當醫生的,醫生是幹什麼的不用我說你們比我明白,現在劉芳這種情況保守治療就是放棄治療,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卻什麼都不做,所以我還是堅持這臺手術,當然術前我會寫好談話記錄詳細的跟患者家屬交代手術風險的事,只要患者家屬簽字同意手術咱們就準備手術吧,事情就這樣吧,一會麻煩二位寫個會診紀錄,我去找患者家屬談話。”蘇弘文說完站起來就往外邊走。
沈松跟劉欣傑對視一樣都是苦笑一聲,他們當然明白醫生是幹什麼的,可在這樣惡劣的醫療大環境面前有些時候只能無奈的放棄患者,這是一種很讓人難受的無奈,不當醫生是體會不到這種無奈的。
現在蘇弘文非要手術,他們也沒辦法在說什麼,因為這畢竟是普外的事,在一個如果患者家屬簽字同意手術,誰也沒權利阻止這臺手術,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希望手術成功,劉芳能順利的下臺,但這個機率實在有點低。
兩個人開啟電腦開始寫會診記錄,另一邊蘇弘文先讓尚忠金去把患者家屬找來,然後他開啟電腦親自寫這個談話記錄。
其實這種談話記錄也是對醫生的一種保護手段,一旦術中出現點什麼意外家屬要鬧的話,醫生有這個談話記錄在就不會那麼被動了,因為在術前醫生已經很詳細的對患者家屬說了術中可能出現的意外,並且患者家屬也簽字了,這就表示他們知道這些意外,並且同意冒這些風險做手術。
蘇弘文很快把談話記錄寫好了,這時候吳健斌等十幾個家屬都進來了,此時他們臉色都很沉重,吳健斌第一個張嘴道:“蘇主任求您想想辦法救救我老婆吧。”他這一說話其他家屬立刻七嘴八舌的哀求起來。
蘇弘文伸手示意他們聽自己說,等他們都安靜下來後便對吳健斌道:“來,您坐下,我跟您說說患者的事。”
吳健斌坐下後蘇弘文直接開門見山道:“劉芳有風溼性二尖瓣狹窄,這個病你們家屬都知道,現在她又患了闌尾炎,從檢查結果上來看保守治療失敗了,闌尾的炎症反應非常厲害,隨時都可能出現穿孔,一旦穿孔就會導致急性腹膜炎與敗血症,這兩種病都會很快要了患者的命,面對這種情況只能手術,但劉芳的風溼性二尖瓣狹窄也很厲害,如果手術的話在術中手術操作與麻醉藥品會為心臟帶來很大的負擔,很有可能出現突發性心臟衰竭或者驟停,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患者就可能下不來臺了。”
吳健斌等人雖然不懂醫,但蘇弘文儘量用白話說還是讓他們明白瞭如果手術他們的親人可能因為風溼性二尖瓣狹窄這個病死在手術檯上,可如果不手術他們的親人就得因為闌尾穿孔而死去,現在是做手術可能死,不做手術肯定死。
吳健斌想明白這些一下慌了,六神無主道:“這、這、這可怎麼辦?”說完他求助的看向自己的親人們。
劉芳的弟弟劉金水這時候皺著眉頭道:“蘇主任要是手術的話你有幾成把握能把手術做成功。”
劉金水顯然是個外行,現在的問題不在手術上,一個闌尾而已,蘇弘文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在十分鐘內做下來,但現在的問題是在這十幾分鍾內劉芳的心臟能不能承受下來,畢竟她存在這風溼性二尖瓣狹窄,麻醉藥品與手術操作會為心臟帶來很大的負擔,這個負擔對於正常人來說沒什麼,可對於劉芳來說卻顯得有點大,一旦心臟承受不了這個負擔出現衰竭或者驟停那可就麻煩了,所以關鍵問題還是劉芳的心臟能不能挺過這十幾分鐘的手術時間。
蘇弘文知道家屬不懂,便又用白話把上述的內容仔細說給家屬聽,最後總算是讓家屬都明白這臺手術的難點不在手術操作,而在劉芳的心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