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他說不下去了,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實在是沒錢,別看他是安和醫院的醫生,但交不齊手術費醫院肯定不會為他母親做整容術的,皮瓣這到還好說,畢竟是個很小的手術。
可不給母親做整形術陳金洲心裡實在是過不去這道坎,他不想讓母親變成誰見誰害怕的醜八怪,他知道自己母親雖然就是個農村婦女,但也是很注意自己相貌的,現在她先是失去了丈夫。這要是在知道自己變成了誰見誰怕的醜八怪她會受不了的。
可現在陳金洲能怎麼辦?面對高昂的手術費他是一籌莫展,想出去借錢可跟誰借?自己那些朋友嗎?大家全是苦哈哈的醫生,很多跟自己一樣上班這麼多年連房子都買不起,現在還住在宿舍裡,找他們借個幾萬還行,但要借十幾萬他們是根本拿不出來的,找親戚借嗎?他的親戚全是窮親戚,別說幾萬了,能借出來幾千就不錯了。
想到這些陳金洲心裡升起一股怨氣,他突然道:“蘇院長你說我們當醫生有什麼意思?辛辛苦苦這麼多年。賺的那點錢連給自己母親交手術費都不夠。早知道這樣我幹什麼醫生,不如跟我那些同學似的要麼去倒騰藥,要麼就去當醫鬧,幹那個也別幹醫生賺得多。”
蘇弘文理解陳金洲的心情。他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無論你去當醫藥代表還是去當醫鬧你都沒辦法享受到現在的成就感。你每救活一個人心裡難道不高興嗎?不欣慰嘛?不為自己身上這件白大衣感到自豪嗎?在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職業。但就沒有一個職業能享受到那種因為挽救了一條鮮活的生命而產生的成就感。”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怨氣,有委屈,這些我理解。但請不要質疑自己的職業,質疑身上那件白大衣,陳醫生你母親的事交給我吧,相信我,你現在應該辦的是去找你妹妹帶著她去見你父親一面,把老人家的後事先安排下然後在回來。”蘇弘文伸出手再次重重的拍了下陳金洲肩膀。
現在可是夏季,很多縣級醫院的太平間都沒有冷藏室,屍體放一天就得臭了,放兩天身上全是蚊蠅,這事陳金洲必須去處理一下,還有他母親的轉院手續,能報多少就報多少。
蘇弘文轉身走了,他沒去手術室而是去找馮旭,陳金洲先是去手術室裡交代一下,然後就請假走了。
來到馮旭辦公室外邊蘇弘文先給手術室打了個電話通知楊福泉這些人繼續清創,但別縫合,一會他會親自上臺連縫合帶整形一塊完成。
在外邊敲敲門聽到馮旭喊進蘇弘文直接走了進去,馮旭看是他放下手裡的檔案笑道:“你小子今天怎麼有空跑我這來了?”
蘇弘文淡淡一笑道:“馮院長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是為急診陳金洲的事來的……”
馮旭聽蘇弘文說完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即道:“小蘇不是我不近人情,可醫院有規定,就算是本院職工的家屬住院也不可能減免太多的費用,陳金洲的情況相對特殊一些,按照規定最多也就是減免幾萬快的費用。”
蘇弘文一皺眉道:“馮院長几萬塊這太少了吧?”
馮旭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少,但咱們醫院有幾萬職工,開了這個口子回頭其他人的親戚朋友得了病也找到我這來你讓我怎麼辦?費用全免?那這醫院還開得下去嗎?你得理解我,當你處在我這個位置的時候你或許就能明白我的無奈了。”
蘇弘文也理解馮旭這是沒辦法,一家擁有幾萬名職工的醫院要是本院職工跟親屬一生病醫院就減免大部分醫院費,那這醫院還真是開不下去了。
蘇弘文撥出一口氣道:“錢我來出,這總行了吧?”
馮旭一愣,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蘇弘文會為陳金洲出這麼大一筆錢,馮旭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根據他了解的情況陳金洲跟蘇弘文的關係並不好,或者可以說有些惡劣,當初蘇弘文剛去急診的時候陳金洲可沒給他什麼好臉色,想到這馮旭道:“小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蘇弘文仰起頭撥出一口氣看向窗外青翠的柳樹道:“我只是想救人,身為醫生我真的不想看到患者因為自己毀容而精神崩潰,還有不管怎麼說陳金洲也是我的同事,他現在的情緒很不好,已經開始抱怨了,抱怨當了醫生救了那麼多的人,到最後卻救不了自己的母親,救不了的原因是因為沒錢,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讓他寒了心,讓他放棄了自己的職業,或者讓他喪失職業道德為了錢給患者開大單。”
蘇弘文所說的情況不是沒有,華夏的醫生千千萬萬,可待遇並不高,能賺到很多錢的醫生畢竟是少數,大多數都是陳金洲這種賺不到多少錢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