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堂,並未有絲毫的改變,沒有想象中的十大酷刑,似乎應該也設不了什麼陷阱,唯獨樓梯下邊的屏風,擋著那張坐南朝北的桌子。
屏風經過上次搬動之後,似乎並未再歸位。
“呵呵,醫聖似乎不在,可能有事出去了,不如下次再來拜訪吧?”秦挽依故作輕鬆地道,然而,除了她,其他三人,早就感應到屏風後邊的人了。
“鏘……鏘……”
彷彿在推翻秦挽依的言辭,屏風後邊,立刻傳出兵器摩擦的聲音,在偌大的大堂,還有迴音飄蕩。
秦挽依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只能猶如驚弓之鳥,跟隨在三人之後,挪向屏風,伺機尋找逃跑的機會。
轉入屏風,鍾九、鐘樂軒和韓木一字排開,站在孫遙的面前,鍾九才開口:“師父,除了韻水,人都到齊了。”
此時的孫遙,正襟危坐,左右手各拿著一把刀,刀片皆是薄如蟬翼,兩把刀摩擦著,發出方才鏘鏘的聲音,他面前的桌上,排了一排的利器,針、刀、錘、棒、錐、鉗、鋸、箸、鑷子、剪子。
不會真的是十大酷刑吧?
該不會要用到她的身上吧?
“秦挽依呢!”孫遙一掃三人,連名帶姓問道。
秦挽依挪了一步,再挪一步,從海拔最高的韓木身後挪出來,站在與他等高的鐘樂軒身後。
“醫聖,我在這裡。”
“滾出來!”孫遙大吼一聲,迴音還在閣樓裡邊久久不歇。
鐘樂軒的身子,正好不多不大神少地擋住了她的身影,為了讓孫遙看她一眼,她只能再挪一步,站在比她矮一些的鐘九身後,低垂著頭,下巴都貼著胸口了。
“聽說今天靈柩別苑鬧出了很大的動靜?”孫遙拿起左邊的刀,平放在眼前,觀看了一陣,又換做右手上邊的刀。
鍾九等三人皆是沉默寡言,秦挽依更加守口如瓶,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能想到,藥王谷沒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他是怎麼知道的?
彷彿知道她的所想,孫遙解釋道:“楚楚已經跑來跟我說了情況。”
“她說的一定不是真的,還望醫聖明鑑。”秦挽依下意識出口,但凡惡人先告狀,肯定是反咬一口的。
“是嗎?”孫遙的臉上,從來都是嚴肅的,因而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根本看不出來,“那麼說,今天這事,是你的錯了?”
秦挽依一怔,難道莊楚楚自首了?她那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會自首?
“這個……那個……不全是楚楚的錯,也不全是我的錯,大家一半一半。”念在莊楚楚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秦挽依並沒有將所有的錯全推到她的身上,追根究底,還是因為她跟鍾九不清不楚,鐘樂軒又煽風點火,韓木又沉默以對,說起來大家都有責任。
“啪”的一聲,孫遙將刀拍在桌上,桌上的燭臺,都跳動了一下,擺著的醫療器具,皆是發出各種聲音,噼裡啪啦,好不熱鬧。
“哼!一半一半?”孫遙似乎氣得不輕,這個吹鬍子瞪眼睛的樣子,她早已見怪不怪,“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都多大的人了,居然連離家出走都用上了,真是了不得啊!”
就知道,這事會被翻出來,她本來已經想好萬全之策,哪知被九指快刀給阻礙了,若不是他,她早就在回去的路程了,少說也能在馬車裡邊翹著二郎腿躺著。
秦挽依腹誹的時候,鍾九等人神色各異,彷彿想到了什麼。
離家出走,這兒會是秦挽依的家嗎?
“你來藥王谷才多久,就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就不能學學韻水,凡事處理地溫和一些!”
雖然不止一次見過孫遙破口大罵,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拍桌子瞪眼睛,以前她還只是站著看他吼鍾九幾人,哪知輪到她身上了。
然而,鍾九、鐘樂軒和韓木卻漸漸心知肚明,這些年的相處,他們難道還不清楚孫遙的個性嗎?
若是無關緊要之人,孫遙懶得跟他說上一個字,可若是當做自己人,那麼罵人就是一種體現,可秦挽依不明白。
“我要是韻水姐姐,還能站在這裡嗎?”秦挽依嘀咕一聲,東張西望,不過,即便是美如秋韻水,似乎也逃不過被捱罵。
“你嘀咕什麼!”孫遙耳尖地聽到秦挽依唸唸有詞,“有什麼意見就說出來,老子最討厭碎碎唸的人!”
“沒,沒意見,我能有什麼意見,犯了錯的人,還能有什麼意見呢,你肯定聽錯了。”秦挽依馬上狗腿地認錯,伸手不打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