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他的小腿,伸長和彎曲都沒有,不過要藉助外力。
鍾九搖了搖頭。
“看來我還得進一步檢檢視看。”說著,秦挽依一手抬著鍾九的右腿,一手脫了他的鞋襪,將他的庫管輕輕掀了起來,露出白皙的小腿。
可能是常年沒有活動與曬過的緣故,他的腿,很白皙,也很光滑。
“你的腿,怎麼說呢,沒有外傷骨折的痕跡,我之前也跟你說過,並非神經損傷導致肢體癱瘓,也非肌肉萎縮不能行走,看樣子,應該是在小時候非外力所致才對。”秦挽依尋思著幾種可能,“你是從什麼時候不能行走?”
“自我懂事以來,就已經在輪椅上了。”鍾九垂下眼眸道。
“這麼說,最少也有十五年了?”秦挽依放下鍾九的腿,勾了勾手指,“把手伸來,我看看。”
鍾九略微猶豫,蹙著眉頭。
一個大男人,這麼忸怩,真是前所未見。
“你的手,接觸過廚具,又用過膳,方才提過食盒,適才又碰過我的鞋子,是不是該先清洗一下?”
原來是潔癖作祟,這個時候,她容易嗎,哪裡還有那個閒工夫洗手探脈。)
秦挽依翻了一個白眼,她可沒有耐性,直接抓起鍾九的手,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搭上他的手腕。他的脈搏強健,一下一下,有力搏動。
“看你的身體,並非虛弱無力,腿上的疾病,應該不是從孃胎中帶來的。”秦挽依排除胎毒的可能性,“家中可有親人與你有相同症狀?”
鍾九不悅地抽回手,悶著聲音回了兩字:“沒有。”
“父母都是健康之人?”秦挽依又確認般地問了一句。
“我的母親,難產而死,我的父親,若不是正常之人,何以坐穩那個位置?”鍾九的眼中,第一次迸射出濃濃的複雜的情緒,不知是恨是怨還是嘲笑,此刻,他像個無情之人,哪怕世上存在著千千萬萬的人,此時,整個世界,他的世界,只有他一個人。
秦挽依不知該說些什麼,唯有靜靜地陪著。
鍾九自知失言,彎起唇角,粲然一笑,眉目清秀,像個貴公子一般。
“嚇到你了吧?剛剛有些失態,你還有什麼想知道?”
他的笑容,有些刺眼,甚至是礙眼,他說家裡像個戲園子,天天上演著不同的戲,戲文裡邊的事情,若在現實中上演,該是何等殘忍與悲哀。
不過,鍾九是個高傲之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與憐憫,因而,她也當做沒有發生過。
“如此看來,你的腿疾,應該是內因所致。”秦挽依摸著下巴,既然鍾九對他敞開,那麼,她自然要問個清楚,“你沒懂事之前,可有發生過什麼變故?”
鍾九斜睨了她一眼,才道:“我三歲之時,曾經被下過毒藥,雖然發現及時,沒有毒發身亡,但落了病根,後來漸漸發覺雙腿行走困難,韓……大夫也是束手無策,一邊用藥,一邊針灸,然而,九歲的時候,雙腿已經完全不能支撐整個身體,更別提行走了。”
誰這麼喪心病狂,居然對一個嬰孩下毒手,難怪提起家裡,他都是帶著一種嘲諷和恨意。
“這麼說來,很有可能是毒藥導致細胞病變。”秦挽依心裡已經有底,如無意外,應該是骨腫瘤,就是不知道屬於哪一種,是良性還是惡性。
她捲起鍾九的褲管,拉至大腿。
“你幹什麼?”鍾九急忙阻止,環顧四周,好在附近沒有人,但是,閣樓的方向,似乎有一道視線。
“當然是要檢查啊,我懷疑你的雙腿應該長了腫塊,壓迫血管或者神經,才會出現疼痛感,所以我想摸摸看,是否真有腫塊,驗證我的猜想。”秦挽依面無異色,想要捲起褲管,鍾九又扯著要拉下,兩人拉拉扯扯。
“那也得看看合不合時宜。”鍾九自然沒有讓秦挽依得逞,這兒畢竟是外邊,他又是一個注重形象之人,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讓秦挽依就這麼摸來摸去,看病是一回事,面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怎麼這麼麻煩,命重要,不是,是腿重要還是面子重要?”秦挽依這才有了初步的診斷,想要進一步探查,被這麼一阻,就像話聽了一半賣關子,怎麼著怎麼不爽。
“這兒是路上,哪個大夫會像你一樣,隨處都能……”鍾九說了一半,視線一凝,改口道,“小師弟。”
“我都被你看光了,現在不過讓我看一下你的腿而已,又不是看你的身子,不想被我看病早說嗎,不相信我的醫術也無所謂,何必騙我呢?”秦挽依一陣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