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安排妥當,讓他們遲些上藥王谷求醫。”任飛回道,說得平平穩穩的。
“你……辦事,我……放心。”秦挽依本想躺下,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道路不平的緣故,馬車實在顫抖的厲害,她透過任飛掀起的車簾,看到地上皆是石子路,問道,“這……是什麼破地方!”
“大小姐忍耐忍耐,過了這段石子路,前邊就是平坦的山路了。”任飛回道,帶有安撫之意。
“還有多久才能到藥王谷?”秦挽依似有不耐。
“還有兩個時辰,就能到達……”
“什麼?還有兩個時辰?”秦挽依打斷任飛的後話,敲了敲腰部,忽然怎麼坐怎麼不舒服,都在仙泉山裡了,兩個時辰,自個走路都能爬到山頂了,現在還是馬車呢。
“大小姐,兩個時辰後,抵達的是懸壺門,那裡是藥王谷第一重門……”
“什麼?”秦挽依再度打斷任飛的話,驚呼一聲,“還要不要命了?”
任飛不做理會,繼續解釋:“拿到籤支號之後,過了懸壺門,會分兩批人,富貴人家會入住擺設齊全的杏林別苑,而窮困人家則只能在沒有擺設的青囊別苑住下。”
“今天還看不了病嗎?”秦挽依估摸著任飛的話,猜測道。
“很有可能,這個時辰,已經有一大批人上了仙泉山,等在懸壺門了,可能比我們提早拿到籤支號。”任飛頷首。
“那我們住哪裡?杏林別苑?還是青囊別苑?”秦挽依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用想也知道,青囊別苑一定像蒼河縣大街一樣擁堵,如果可以,她自然選擇杏林別苑了,有好的地方住,自然要舒舒服服的住下。
“大小姐想住青囊別苑嗎?”任飛知道秦挽依有些時候比較節儉,反問出聲。
秦挽依一臉為難之色,她所認為的兩人的默契都去哪兒了?
“那個……杏林別苑裡邊一間客房要收取多少銀子?”秦挽依忐忑地發問,在蒼河縣一間客房都要十兩銀子了,到了這兒,藥王谷的人還不痛下狠手。
“一百兩。”任飛的薄唇,淡淡的吐出猶如石破天驚的三個字,讓她臉色大變。
“一百兩!搶……”
“這不是搶劫。”任飛知道秦挽依想要說些什麼,當下截口澄清,不知道秦挽依為什麼老是將搶劫二字掛在嘴上,十兩銀子也是搶劫,一百兩銀子也是搶劫,哪怕一兩銀子,在她眼中,應該也逃脫不了搶劫的命運,“藥王谷也沒有強迫人一定要去住杏林別苑,完全看個人的意願……”
“這哪裡沒有強迫了,這分明是變著法子宰人,但凡有點閒錢的人,都喜歡攀比,而且怎麼可能適應貧民窟的生活?宰割宰割肥的流油的人也就算了,這麼一來,讓我們這種高不高低不低的人怎麼辦,他們怎麼就不能再設個什麼苑,五十兩銀子,好歹也讓人有個盼頭啊?”秦挽依就是對藥王谷不滿意,“而且,放眼整個大興朝,你說有錢的人多,還是沒錢的人多,擺明了是歧視,青囊別苑肯定人擠人。”
如果相府嫡女都算不高不低,那麼,剩下只有皇親國戚,才能稱得上高了。
“青囊別苑之中,分文不收。”
秦挽依一怔,撇了撇嘴:“這不結了,青囊別苑更是人山人海了。”
雖然她心裡想要承認,歧視藥王谷,也有人性的一面,不過,這也是九牛一毛,如果連這點都不拔,那就真的是小氣鬼了。
“大小姐,住宿之事,我自會安排的。”這麼一番談論,任飛多多少少知道秦挽依想要住什麼地方,但又不想浪費,臉皮這個時候又薄,因而對一百兩銀子頗有微詞。
秦挽依略感羞赧,雖然抱怨連連,但基本上出錢的還是任飛,她鑽回馬車,閉上嘴巴。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外邊漸漸熱鬧起來,也有了細碎的說話聲音。
這才像是正常的氛圍,一路走來,如果荒無人煙的,還當走錯地方了呢?衝著藥王谷來的人,沒有上千,但至少也有幾百號人,排個隊,都能到半山腰了。
越是臨近懸壺門,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響,也越發清晰,秦挽依掀開窗簾一看,外邊天朗氣清,日光灑下,落在林木之上,彷彿鍍上一層金光,璀璨奪目,兩邊林木夾道,綠柳成蔭。
山清景秀,果然是風水寶地,秦挽依的視線頓覺清晰鮮亮不少。
這藥王谷的人還真會挑地方。
視線微轉,但見前邊黑壓壓一群人,都是往山上而去。
“任飛,藥王谷不是谷嗎?谷的話,不是應該在溝溝裡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