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跨進正堂,一張老臉,在明黃的燈光陰沉下,顯得有些枯瘦與暗沉。
“微臣……”
“丞相,你我是什麼關係,別來這些虛禮了。”鍾麒煜一臉焦灼,反觀秦徵,一派淡定。
“太子殿下讓太子側妃連夜召見微臣,不知是為了何事?”
秦徵才在秦靜姝對面的位置上坐下,鍾麒煜就一拍桌子:“還不是李堂那個老東西的事情。”
“李堂?”秦徵知道李堂的事情,而且這件事還沒完,至少範燁風還沒有回到京都,雖然已經有些風聲了,“他不是被囚禁在工部尚書府,還能有什麼作為?”
“什麼作為?那個老東西做事不乾淨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派人捎話,讓本宮救他,也不看看他做的都是些什麼事情。”鍾麒煜怒不可遏。
“李堂這次,凶多吉少,太子還得做好棄卒的準備,以免惹得一身腥,洗也洗不去。”多年的為官,秦徵早已摸清楚一切,這次就像是計劃好的一樣,李堂必定在劫難逃,而且,當年的確有風聲傳聞瘟疫一事,只是很快被壓下了而已。
“本宮也想棄卒,甚至除之而後快,只是這等吃裡扒外的廢物,這個時候竟然敢威脅本宮。”鍾麒煜想想就懊惱,畢竟是自己麾下的人,當初讓他辦事的時候,居然留下證據在,如今真要是棄之不理,很容易將自己拖下水。
秦徵畢竟站在東宮這邊,有什麼事情,當然要排憂解難,往後還得靠著鍾麒煜穩固相府地位。
“太子可有什麼把柄在李堂的手中?”
問到正事上,鍾麒煜這才不甘心地道:“丞相應當知道,早年本宮羽翼未豐,先皇后死後,太子之位懸而未決,母后還未成為皇后之時,需要藉助他們的勢力,才能穩固本宮之位。本宮成為太子之後,自然要犒勞他們,而後不得不動點手腳,讓他們嚐到甜頭,哪知李堂這個老東西現在反過來想要咬本宮一口,實在可恨。”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微臣以為,李堂也是狗急了跳牆,只能說明他這次難逃一劫,這才置之死地想要後生。”秦徵洞悉道。
“本宮也不是見死不救,他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也得有的救啊,現在根本是無藥可救。”鍾麒煜一張臉通紅,似乎被氣的不輕。
“太子殿下消消氣,為了那等人,不值得。”秦靜姝勸說了一句。
“丞相,你說本宮該怎麼做?”鍾麒煜也是苦無辦法,這才找秦徵商量,兩人的關係,自然比任何人都要親厚一些。
“爹,太子殿下為了這事已經煩惱數日了,爹還是趕緊出出主意吧。”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秦靜姝自然偏幫鍾麒煜。
“這事難辦啊。”秦徵摸著鬍鬚,一臉思索,半響才道,“事到如今,袖手旁觀是完全不可能的,這事當前只有兩條路可走。”
“哪兩條?”鍾麒煜急忙問道,秦靜姝也是一臉緊張。
“第一,是救,救了就不怕李堂說什麼,也能從他手中奪取證據徹底銷燬,以絕後患。”秦徵道。
“這事還怎麼救?若能救,本宮還至於束手無策嗎?”鍾麒煜一臉否定,“看那老東西的樣子,就知道他當年的確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害死不少人命,父皇最是忌諱這些權臣,如今去橫州的還是範燁風,當初若是把太子妃之位給了範歆桐,或許如今就不是這番模樣了。”
此話一出,秦徵和秦靜姝臉上都掛不住。
鍾麒煜意識到什麼,解釋道:“丞相別誤會,本宮只是一時情急口誤,太子妃之位,會永遠留給丞相的女兒,這點毋庸置疑,本宮絕對不會為了李堂那個老東西而做出不明智的選擇。”
秦徵這才臉色稍霽。
秦靜姝一聽,眼中頓時綻放著神采。
“丞相,不知令千金何時歸來。”如今已然與相府連成一線,太子妃之位,怕是非給秦挽依不可,鍾麒煜不免關心了一句秦挽依的動向,也好藉此化解剛才的尷尬。
“目前沒有訊息,皇上也沒有下旨召回的意思,聽說這幾日跟隨醫聖到了沽州治療瘟疫,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秦徵想起這個女兒,就覺得一陣頭痛,沽州是什麼地方,也是她能隨隨便便去的嗎,萬一一個不慎,丟失小命事已,太子妃之位,可要交給別人了。
“若是這次瘟疫事情順利解決,父皇必定會論功行賞,到時候肯定會將她召回,想必那個時候會下旨吧。”鍾麒煜幻想著是否可以借大婚一事,消除這場厄運,畢竟,秦挽依帝后之命的預言,並非不可信,否則,父皇又何必將鍾容趕出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