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計後果地指使這些士兵這麼做,“不過,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平日裡頭,沽州安居樂業,如今也只是辛苦幾日,醫聖既已尋得藥方,想必不出幾日,這沽州的瘟疫,將會消除。”
韓承續聽得藥方兩個字,猶如針刺了一下心臟,總是覺得渾身不舒服,然而望著黑暗通道的盡頭,那裡有自己的兒子,他也沒有計較許多,只要自己的兒子沒事,即便是醫聖消除這場瘟疫又能如何,若是放在十年之前,他未必能如此欣然接受。
懸崖上邊計程車兵,不認識京都的高官,也無暇盤問,一部分人漠然而過,嘴裡無不是在謾罵,卻也是壓低了聲音,唯恐旁人聽到,一部分卻樂觀一些,想著醫聖到了,這場災難也快要結束了,也不用再呆在這個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
戚少棋和韓承續相視一眼,韓承續只負責治療瘟疫,又不能讓丁縣令單獨與鐵虎說話,戚少棋只能帶著人馬,往通道而去,不攔下則罷,攔下了則隨機應變。
“你們什麼人?”有一個士兵,坐在通道旁邊的火堆前,撥了撥柴火,眼見著有人想要進去,攔了下來,他打量了眾人一眼,只認得其中一人,“這不是丁縣令嗎?”
“鐵護衛呢?”丁縣令詢問道,這人是鐵虎底下的人,怕是做不得什麼主。
“頭進去找醫聖理論了,想必快回來了。”士兵道。
理論?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理論的,都火燒眉毛了。
“你去把鐵護衛請出來,就說韓太醫和欽差大臣來了,讓他……”
“不必了,既然都在裡邊,也省了來來回回,我們進去就是。”戚少棋見此,說的溫和,像是處處為人考慮,然而口吻中的語氣,卻是不容任何人拖延時間,直接下了命令,運送藥材的皆是他的人,只聽從他的命令。
守在通道邊上計程車兵,見對方來頭不小,又有丁縣令陪同,直接給進去了,害得丁縣令差點吐血,今晚處處透著蹊蹺,他都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樣出現在這裡了。
走到通道盡頭,裡邊一片明亮,背風處點著幾個火把,將孫遙所在的一圈照得亮如白晝。
孫遙似乎在煉藥,他的腳邊,圍著數十個水桶,還有疊的比藥材還高的柴火,此刻,秦挽依和韓木在幫忙,孫遙要什麼,他們幫忙傳遞什麼,沒有一絲差錯,很是順手,至於白書轍和邢業,也沒有閒著,兩人煽風點火,不斷新增柴火,各司其職,這個畫面很是和諧,師徒搭配默契,彷彿這才是醫聖及其徒弟。
白書轍是最三心二意的人,也是最先發現通道異常的人。
看到龐大的陣仗,白書轍立刻拉上了秦挽依看戲。
秦挽依本來沒空,拗不過白書轍的死纏爛打,呼喝道:“幹嘛?沒看到我正忙著嗎?”
“你要的東西,來了。”白書轍好脾氣地道。
順著白書轍的視線,秦挽依看到三輛板車上拖著的藥材,啊哦一聲,沒想到韓承續真把這事情給辦成了,當下,她推了推韓木。
韓木不耐煩,正要讓秦挽依專心一點,卻在她的揮舞中,看到了什麼,他的視線,並不是定在那批藥材上,也不是韓承續的身上,而是秋韻水的身上,這還是自他好轉以來,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看到秋韻水的存在。
等士兵開了鎖,戚少棋率先走進,走到孫遙旁邊,朝他鞠了一躬:“醫聖,在下戚少棋,特奉皇上之命檢視並協助治理水利。半路聽聞令徒伸冤,故此帶了這批扣押在縣衙的藥材,這是丁縣令親自安排的,如今要請韓太醫和醫聖做個鑑證,看看是否有毒,若是有毒,只能拿秋炳程問罪,若是無毒,那麼秋炳程無罪,還請兩位秉公處理,不能徇私。”
聽得這話,秋韻水微微咋舌,知情人士就四人,鍾九、戚少棋、鐘樂軒以及她,若是鐘樂軒還在,想必免不了又要嘲諷吧。
孫遙一聽,賞賜般打量了一眼。
“既然知道老子是她師父,老子若是徇私,你還能看得出來嗎?”
戚少棋深知這位九王爺師父的脾性,佩服九王爺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運籌帷幄。
“故此在下特意請了韓太醫,由兩位共同驗證,想必沒有人再反對了。”戚少棋解釋道。
“那我就代表懸崖上邊的父老鄉親給兩位做見證吧?”白書轍毛遂自薦,眼中透著看好戲的味道,“要是不夠,我再去裡邊拖上幾個?”
秦挽依滿是黑線。
戚少棋瞥了一眼白書轍,又望了眼邢業,彷彿在徵詢什麼一樣:“也好,這樣更顯公平。”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