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功夫居然就扯到自己身上了。可唐春明現在還是他眼裡以前那個悶聲不響臉皮薄的哥兒嗎?難道自己在村裡的舉動都沒讓人扭轉對自己的印象?
從根家的被沈夫郎呵斥得撇了撇嘴,不甘心可他也知道沈夫郎不光光是嘴上說說而已的,可是真會將他趕下去的。這時唐春明抬起頭向他看來,呲了一口白牙,晃得他眼花時就聽到他說:“我還真不知道從根家的這麼關心我,我自己都沒有改嫁的心思從根家的就熱心腸幫我在村裡張羅開了,又是李峰大哥,又是他朋友餘暮大哥,你上次在老槐樹下面跟張蘭花說的那些話可都傳進我耳朵裡了,我還真不知道我居然能在同一個時間裡招惹了兩個漢子,從根家的這麼熱心腸不如教教我要怎麼做?不過下次可別再把我跟其他未婚的漢子扯一起了,否則我這帶著孩子的哥兒都快成為村裡未嫁人的小哥兒的仇敵了。”
一番話說得不僅車上其他哥兒面露訝色,就連坐在車前趕車的李峰都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手上捏緊的拳頭也鬆了下來,剛剛伯麼扯到他頭上時,他真恨不得一拳砸過去,管他什麼親戚情分。
有個年紀稍大的哥兒噗哧樂出聲:“原來村裡前段時間說明哥兒什麼的都是從根家的傳出來的啊,哎呀呀,你可是真關心你家大侄子,人一回來就把房子地還了回去不說,還給大侄子張羅起親事來了。不過我說從根家的啊,人家餘莫暮漢子可是軍爺,指不定在城裡已經相看了哥兒了,你還是顧著峰小子一個人就行了,而且明哥兒都說了現在沒有改嫁的心思,你那,就多費些心思幫你侄子另外張羅一個好人家的小哥兒。”
“就是,峰小子年紀也不小了,你這做伯麼的應該多操些心。”另有人附和道。
“對啊,峰小子,”就連沈夫郎也來湊熱鬧,打趣地問:“你想要找個什麼樣的哥兒,先跟你伯麼說說,你伯麼才好幫你張羅啊。”
李峰鬱悶地回頭瞥了一眼,就看到唐春明一臉的壞笑還有其他人打趣的神色,當然從根家的像卡了一口老血的表情讓他的心情稍稍好轉,嗡聲嗡氣地回道:“只要是個心善會持家的,不要那種狠毒心腸的,會一碗水把人弄昏倒送到不著家的地方去,結果半路上生病差點連小命都保不住。”
唐春明起初還以為李峰在正兒巴經地解釋相看哥兒的標準,沒想到後面話風一轉矛頭直指他大伯麼,揭開了當初被徵兵的真相,難怪當初回來的幾人都說不知道他的下落,原來半路生病才拖延了時間和其他人分開了。這下車上的人一個個都用譴責的目光看向李從根家的,只恨得他在心裡一盡詛咒這渾小子怎沒死在戰場上,這樣也沒人逼著他把吃下去的給再吐出來。
☆、020 縣城
車上因為李峰的一番話安靜了不少時候,只聽到車輪咕嚕嚕轉動的聲音,後來沈夫郎又找了另外的話題同其他哥兒扯起來,不過大家心有一致地不帶上李從根家的,而他也能厚著臉皮一直坐到下車的岔道口,這點讓唐春明佩服得不得了,臉皮厚得真是堪比城牆啊。
“峰小子,當年你大伯大伯麼真是這麼做的?你回來的時候怎啥都沒說?”繼續趕路的路上,沈夫郎忍不住問了出來。
“伯麼,一切都過去了,何況我這幾年在外面也見識了不少,算是拜他們所賜吧。”對李峰來說,提不提又有什麼不一樣嗎?就算不提村裡人也知道他大伯一家用了不正當的法子讓他徵招入伍,可就算知道又能怎樣?這幾年還不是佔著他爹阿母留下的房子和地也沒人出面提出懲罰,村裡人的心思他明白,不過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表面上過得去就行了,何況他人都去了北邊,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未知,於是李家的一部分人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沈夫郎也知道村裡的情況,他當家的雖然是里正,但頭上還壓著幾個老的,有時候他說來的話也未必管用,所以當家的對兩個兒子期望也特別大,只要有一個考出功名,他在村裡不說一言之堂,起碼不會再被幾個老的壓著了。
唐春明看出李峰不願意過多談及那些往事,心裡對他也有一點點同情,當然看他現在的情形是根本不需要人同情的,於是主動向沈夫郎問起縣城裡的情況,沈夫郎很爽快地給他介紹起來。
他們是從西門進的城,依沈夫郎所說,西城北城集中的平民百姓,而東面南面則是那些權貴和富人生活居住的場所,依據這樣的分佈,縣城裡也有兩大塊集市,分別為東市和西市,也因為針對的人群不同兩個集市的檔次大不一樣。
沈夫郎家的兩個小子所在的學堂位於南街,是一位有了些年紀的舉人開辦的,在安平縣這一帶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