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上,玉崔嵬他們打不過陸凝冰時正常,但你還不至於毫髮無傷的被她捆起來,下次再有這種事,我們交易破裂。”說完,她笑容漸漸地淡了下去,轉身走回房間裡,並順手合上門。
老怪物負手而立,忍不住暗歎道:後生——可畏!畏懼的畏!
房內,蘇琚嵐看著其他人已漸入熟睡中。
她放輕步伐走到每張臥榻旁。
公孫錦幣睡相不佳,將大半個被單都踢到榻腳去,而玉崔嵬則睡得非常淺,當蘇琚嵐替公孫錦幣撈起被單時,掉頭距他不過半丈距離時,他就警戒地睜開眼,凌厲雙眸瞬間瀰漫一股殺氣,直到看清是她才漸漸散去。
蘇琚嵐低聲道:“玉崔嵬,今夜你就安心睡個覺。”
玉崔嵬皺了皺眉,回道:“我們這麼多人都睡著送了警惕,會讓人有機可乘!”
蘇琚嵐想了想,道:“那我待會守夜,實在想睡就喊你。”
玉崔嵬點頭,再度閉上眼。
蘇琚嵐扭頭望向他身後那張臥榻,贏駟背朝著他們弓著身子睡,幽黑的長髮散亂在枕頭邊,睡得很安靜,鼻尖溢位均勻的呼吸,錦被蓋得很整齊,讓她一眼就看出他根本沒睡!
當他醒著是慧黠好動的,彷彿九天之上雲曦流瑞的璀璨日光,當他睡著是宛如女子般研媚,甚是惹人憐惜。贏駟一向是個矛盾綜合的人,令人猜不透。
☆、056卷 金家的由來
桌邊跳躍的燭光,讓她的面色在晦明間深沉難辨,想來想去,蘇琚嵐突然悲哀地發現,自己明明是果斷地,挺決絕的,此時此刻卻真得有種愁腸百結跟個犯二的少女似的?
不對,她本來不就是所有人口中的……那什麼賤丫頭,什麼乳臭未乾的毛孩子……
可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居然會如此在意如此琢磨贏駟的感受了?如果說是因為贏駟山水迢迢趕來保護她是令人感動的,但她心裡明白那種忐忑根本不是源自於此。
“贏駟,”她的唇邊極慢的浮現出一抹酸楚的笑,後知後覺的道歉,“對不起。”
贏駟陡然睜開眼,“我不喜歡聽見‘對不起’這三個字!”
蘇琚嵐略微怔住,說不出話來。
贏駟坐起身,靠近窗臺的他,單薄的裡衣在晚風裡微微飄拂。他沉默地看著她,沒有撅嘴,沒有撒嬌,沒有說話,什麼都沒有,一反常態,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她,那種無聲的對峙比什麼都來得沉重!
蘇琚嵐訥訥地近乎自語:“贏駟,我現在怕你對我越來越好,好到如果我真得喜歡上你就麻煩了。”
他的目光忽而幽深難明,“對你來說,我就是個麻煩嗎?”
蘇琚嵐搖了搖頭,隔了半天,心裡一陣發涼的她才喃喃道:“我走到哪都能引起麻煩,我才是那個麻煩。”
“可我就喜歡麻煩。”贏駟跪坐在榻上,伸手緊緊抱住她,喃喃地說著,垂頭在她肩上,活像尊雕像似的,喘息變粗,噴在她頭髮上。“從一開始到現在,你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蘇琚嵐就著快熄滅的燭光看著他的臉,漸漸覺得自己眼睛有點兒花了,她別開眼,眼淚就莫名其妙的滴落下來。
贏駟環在她腰間的手被打溼了,他揪住她的衣袖抬起頭,看見她橫袖掩面的動作。
她依舊沒有說喜歡他,但是她會在他面前哭。起碼……起碼他在她心中已經不是路人甲乙丙丁,也不是吵鬧避諱的人,而是她可以相信的人。這樣,贏駟覺得這樣就夠了。
他抱著她坐到榻上,拽起床單將她微冷的身子裹住。被單裡的溫熱,讓她徹頭徹尾的清醒過來,卻渾身幾乎沒有一根骨頭似的,完全靠到他身上。她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喃喃地說道:“贏駟,如果你被最親信的人背叛,眼睜睜的看著身邊夥伴都死光了,只剩下你孤零零的活著,你會怎麼辦?”
贏駟把她的腦袋按在胸前,沒心沒肺的笑道:“當然要好吃好睡的活著,加倍替其他人快快樂樂地生存。”
蘇琚嵐怔住,蜷縮起身子縮入他的懷裡。
在天還未亮的時候,萬籟都寂時,金允庭忽然突然急匆匆地敲響門。
所有人陸續被吵醒了,就連昏睡已久的秦衛霜也差不多的呻吟醒來。似乎是有什麼緊急的情況讓金允庭連禮節也不顧了,他重重敲門後,頓時推門進來,環顧房內一圈後,最後有些驚愕地看著蘇琚嵐躺在贏駟懷裡睡著了。
他徑直走過去,遲疑一番,朝贏駟問道:“閣下可是小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