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並沒有去縣衙,而是再次來到了胡府門口。
胡長清顯然注意到了仙兒的表情:“兩位,天色已晚。請先在敝舍湊合一晚,明早再去衙門不遲。”
龍崎點點頭。
胡長清對二人還不錯,安排的住處是一個單獨的小院。不過仙兒還是撅著嘴。她本來想今晚去縣主府打秋風呢,現在被監視了,計劃泡湯了。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貪那幾個小錢,縣主肯定比小強盜有錢多了。
第二天,2人跟隨胡長清來到縣衙,見到了同為年輕人的縣主紅剛。看得出胡長清和紅剛的交情很好。二人想方設法的打探龍崎師徒的底細。
仙兒始終保持沉默,她知道一張口肯定又會給對方留下話柄,先學學師父怎麼對付。
對於二人的問題,龍崎一直都在打太極:普通師徒,海外小島來的,來龍淵串親戚。
最後胡長清失去了耐心,語氣強硬起來。
龍崎這才笑笑:“不知道胡公子和胡伯韜什麼關係?”
胡長清站起來:“冰老伯,認識我大爺爺?”
“算是認識吧!”龍崎嘆口氣道。
仙兒心道,怪不得師父有恃無恐,一點也不怕,原來有殺手鐧啊。
“那——請冰老伯和雲兒小姐在胡府暫住幾天,我馬上就去通知大爺爺。”胡長清突然變的熱情起來。
“不必了。”龍崎阻止道:“胡伯韜還是住月城吧?去月城自然會見到的。”
“您是大爺爺的朋友,來長青嶺晚輩要是不能盡地主之宜,大爺爺也會怪晚輩的。”胡長清道。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們是朋友,而不是敵人?”龍崎笑道。
“這——”胡長清心說有在敵人的子孫面前自爆家門的嗎?
“我們老一輩的事情和你們小輩無關,恩也好,仇也罷,胡公子就不用為難了。如沒有什麼事情,老夫就要告辭了。”
仙兒默默的跟著師父走出縣衙,藉口想吃東西,和師傅來到了一座酒樓,進了包間。
仙兒迫不及待的問龍崎:“師父,胡伯韜是您的仇人?”
龍崎苦笑:“仇人算不上。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仙兒知道師父不想提過去的事,也不再提。要了2壺酒,幾個特色菜陪著師父坐著。
仙兒很少喝酒,看到師父悶悶不樂,她也倒了一杯相陪。
仙兒知道師父一喝酒,肯定和四哥的母親鯊依有關。這麼多年來,只要和鯊依有關的人和事,師父都會閉口不言。
仙兒很難理解,多麼深的愛情能夠讓一個男人放棄榮華富貴,去和淵主叫板,哪怕知道只有死路一條也義無反顧。多麼深的愛情能夠讓一個男人發誓終生不娶,還把情敵的孩子撫養成人,只因是愛人的血脈。多麼深的愛情能夠讓一個男人默默承受一切,把所有委屈痛苦全都嚥下。
仙兒知道師父需要發洩,可是每次都是一個人默默的喝酒,喝醉了倒頭就睡,連夢話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師父,如果重來一次,您還會這樣做嗎?”仙兒終於將這個憋了許久的問題問出了口。
“仙兒,不要學為師,為師年輕時做的都是錯的!”龍崎不想看到仙兒像他一樣為情所累。
“師父,不管對錯,再來一次,您是不是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其實仙兒已經知道答案,但是她就想聽師父親口確認。
明明知道是錯還會去做,明明知道失敗的結果還去拼命。仙兒突然對這起三角戀的另一主角淵主龍翰佩服起來了。搶別人的青梅竹馬,卻將自己的孩子送給情敵撫養,霸氣!無情!
仙兒不敢問師父對龍翰是什麼心情,服氣?不會。仇恨?不像。
就是在四哥面前,師父都從沒說過龍翰的壞話,反倒努力改善其父子關係。師父把所有的痛苦都深埋心底,自己默默品嚐。
師父太多情了,愛情、友情、親情,他都看得太重,所以活得太累。這也註定了他的失敗。
無情VS有情,失敗的永遠是有情的一方。
酒未喝完,師父已經趴下了。仙兒叫了夥計幫忙,將師父扶到了客房。
仙兒一直懷疑師父從沒醉過,因為她從沒聽過師父醉後抱怨過什麼。酒後吐真言,仙兒卻從沒聽過師父喊“鯊依”的名字,哪怕平時提到她,也是以四哥母親來代替。
如果不是當年的事鬧得如此之大,連暗城的人都八卦的栩栩如生,仙兒絕對看不出師父曾經深深的愛過‘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