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幫他治吧。”顧輕寒突然抬頭道,神色莫測難明。
楚逸微微蹙眉,點了點頭,“幫你治可以,但是這蝕骨之痛只能你自己忍著。”
“痛得越深,才更能記住這種蝕心之辱。”衛青陽望著洞口方向喃喃自語。
顧輕寒不知楚逸是如何打斷衛青陽的骨頭,更不知他是如何續接的,也更不想看,煩燥的走拐角處,等著楚逸出來。
衛青陽有他的自尊,受苦的模樣,肯定不希望別人看到,她尊重他。
只是心裡煩燥的不斷捶打著石壁。
衛青陽這般著急想著要治好腿上的傷,分明就是想離開她。還有他醒來後的態度,對她的淡然,讓她疑惑,衛青陽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是不是該找個時間跟他好好聊一聊。
“嗯……”
遠處,傳來衛青陽的隱忍的痛苦聲。
顧輕寒不知他痛到何種程度,不過他的聲音卻帶著極度壓仰的痛苦,幾乎是從牙縫間蹦出來的。明明可以大聲哀嚎,他卻打落牙齒吞進去,讓人聽著止不住的心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久得顧輕寒覺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長。
站在石洞的一側,走過來又走去,走到最後,腿痠得不行,直接就地坐了下去,將頭埋在雙腿的膝蓋間,焦急擔憂的等著楚逸出來。
剛剛還能聽得到衛青陽痛苦的悶哼聲,此時卻連悶哼聲都聽不到,整人山洞靜悄悄的,只有石壁流下的水滴還在叮咚叮咚的往下流淌,讓顧輕寒心裡越發沒底,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吧?
猶豫著想不想前去的時候,楚逸拖著疲憊身子站在她面前。
顧輕寒一把拽住楚逸纖瘦的胳膊,“衛青陽怎麼樣了?”
“已經接好了,最痛的那一關熬過了,最近不要移動,安心休養,我想,一個月後,應該就可以嘗試著走動了。”楚逸欣慰一笑。連他都要佩服衛青陽了,那種斷骨之痛,他竟在哼都不哼一聲,強行忍了下去,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若是別人,只怕早就狼嚎大哭了。
顧輕寒走到衛青陽的旁邊,心疼的看著衛青陽,纖細瑩白的玉手,緩緩摸向他戴著面紗的臉上,將他緊皺的眉頭撫平。
好好的一個人,卻要受這麼多的苦,懷著是魔胎就算了,容貌被毀了,武功也被廢了,身上又受這麼重的傷,他該多疼,這些年,他又揹負了多大的苦。
“你若是有時間,就多陪陪衛青陽吧,他這些年裡,受的苦不比別人少。從他來流國後,衛國從來都不曾關心過他,更不曾提到他,彷彿只是一個貨物,丟在流國後,便不管不問了。他向來沉默,什麼委屈都吞在心裡,若是長此下去,很容易得抑鬱症,或者應該說,他很早以前就得抑鬱症了。”楚逸一邊收拾他從外面帶來藍族的瓶瓶罐罐丹藥,一邊道。
顧輕寒淡淡聽在心裡,握住衛青陽的手,久久不曾鬆開。過往與衛青陽的一點一滴,倒映在她的心頭。
隱約間,似乎想了起來,衛青陽醉酒之際,曾經跟她說起過,他母皇只是為兵權,才娶了他父後,得到兵權後,便一腳將他父後踢開,最後他父後抑鬱而終,留下他一個人,緊接著,又被她的母皇的新寵挑拔,送到流國,當作兩國合好的貢禮。
“奇怪,小魚兒跟若離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
楚逸的一聲喃喃自語,將顧輕寒的思緒拉了回來。
對啊,他們都去一天一夜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一個念頭才剛剛起來,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一聲聲的驚喝聲,廝殺聲,以及野獸的巨吼聲,與此同時,禁地裡又來了一拔地震,東西四處晃動,比之剛到禁地的那個震動還要厲害。
楚逸藉著抓住石床才穩住自己的身子,而顧輕寒同樣抓著石桌,看著洞裡,石屑亂飛,巨石不敢滾落,忍不住懷疑,這個洞會不會突然坍塌下去。
轟隆隆……
震動聲越來越強,禁地裡應該有封印,尚且禁動得如此厲害,可想而知,外面肯定又裂開一條又一條的縫隙了。
而遠處,野獸的咆哮聲與廝殺聲越來越兇,顧輕寒面色大變,看向楚逸,“你一個人能行嗎?”
楚逸努力穩住自己的身體,“我可以的,你身上還有身,去的時候小心點兒。”她若不去,只怕一輩子難安。
顧輕寒點了點頭,從不斷震動的禁地裡,直往深處跑去。心中緊張萬分。
小魚兒,若離,你們千萬別出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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