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君,貴君不得了了。”
“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有什麼事慢慢說,慌什麼慌,天還沒塌下來呢。”
放下手中的水瓢,桃花眼瞪了一眼紅奴。
深呼吸幾口,平穩了一下不斷跳動的氣息,才緩緩開口,“貴君,陛下將尚未寵幸過的人,全部遺散出宮了。”
“遺散出宮?你確定是遣散出宮,而不是關入冷宮?”
“沒有,是遣散出宮了,如今外面正熱鬧得緊呢,貴君要出去看看嗎?”
紅奴半天得不到段鴻羽的指示,有些迷惑的看向那個一臉恍惚的妖豔男子。
貴君不是最愛湊熱鬧的嗎,怎麼都沒反應了。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段鴻羽半晌沒有其它話語傳來,只是將那迷離的桃花眼看向東邊的金鑾殿。
遣散出宮?曾幾何時,他也一直在盼望著這一天,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再盼望了。這麼多年來,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出去後反而無處可安身立命。
陛下,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釋放了這麼多無辜的男子。
冷寂宮內。
楚逸一身白衣似雪,倚著欄杆,聽著外面熱火朝天的歡呼聲,眼裡出現一抹嚮往。
他們都可以離開,都可以離開。可是他卻不行,因為他的身子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如果,如果當時沒有發生那事,或許,他也可以回家跟父親相聚了吧。
想到生身父親,楚逸眼裡不由得劃下一抹傷痛。
不知道父親這些年怎麼樣,過得可好?
“楚大夫,您跟公子都是好人,卻被困在這裡,上天真的好不長眼。”
不知何時,小林子出現楚逸身後,雙手不斷抹著紅通通的眸子。
“楚大夫別急,陛下早晚有一天會知道您的好,會放您出宮的。”
苦澀一笑,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嗎?只怕,這輩子他都無法出得了宮門一步,只能老死在這裡了吧。
那平淡無波的目光,望向宮門口方向。眼裡的嚮往是那樣的急切。
如果不是還惦念著父親,其實在哪裡都一樣,他的人生一直都是灰色,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御書房內。
顧輕寒低頭聚精會神地批閱著奏摺。門外古公公輕聲敲了下殿門。
“陛下,帝師大人有事求見。”
帝師?她來做什麼?
放開手中的奏摺,“讓她進來吧。”
“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吧,帝師大人有事?”
“啟奏陛下,城外的難民現如今都已得到妥善的照拂,只不知,接下來要如何安排,畢竟如果長時間靠著官府施粥,也不是長久之計,而我流國,也沒有那麼龐大的資金。”
揉揉額角,她何嘗不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只不過,流國這個爛攤子,要錢沒錢,要糧沒糧,她上哪生那麼多的糧食錢財。慈善募捐也只能夠維持一時,長久下來,哪個商家官家願意無止休的捐贈。
“帝師大人有何對策?”
“臣,愚昧,實在想不出對策。”
“源河一帶現在怎麼樣了?”
帝師一怔,不明白陛下為何在將問題轉到源河那邊去,但還是從實的回答。
“源河一帶現在都如期進行著。自從有陛下的那道引水堤壩布水圖,可著實解決了我流國數百年來水利的困境啊。百姓們承陛下妥善照料家人,也都很盡心盡力的做事。”
帝師大人暖暖一笑。想到陛下當時下的那道命令,她的心到現在都還在震撼著。
修建引水堤壩,開鑿輸水渠道,營造分水設施……
那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工序,都完完全全,詳詳細細的羅列出來。
那從未聽過的詞語,那一字一句,句句切入主題,解決源河困境,將朝堂上的眾人都驚呆了,震撼了。
如果不是親耳所聽,根本無法相信,這些奇思妙想都是發自自家陛下。
陛下變了,變得仁政愛民了。先皇若是泉下有知,也該含笑九泉了。
以前的陛下哪裡會上早朝,大臣們三跪九叩都不一定能請得了她,可是現在陛下天天早朝,無論大小事務,都親自出手。
本來她們還打賭,陛下能堅持三天就已是天降紅雨了,沒想到連著近半個月,陛下天天早朝,還解決一堆她們無法解決的事。
想到這些,帝師不由得會心一笑,好啊,真好啊,照這樣下去,流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