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明白雲悅這話裡頭帶著的雙重含義,眼下這樣的情況,她也只能叩頭謝恩。
又在原地站了許久,雲悅才伸出塗抹著蔻丹的手指頭,輕輕的搭在翠柳的手臂上,道:“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要堅持讓你準備那玩意兒?”
翠柳的眼眸瞬間一亮,然後迅速黯淡了下來,依舊低著頭,小聲的道:“奴婢不敢。”
雲悅冷笑道:“心裡如何想的,嘴裡就如何說。在嘉園,從來沒有你敢不敢,只有你想還是不想。”
雲悅的目光如同利劍一樣刺得翠柳無法躲閃,強壓著心裡的忐忑,道:“是,奴婢心裡是有這樣的疑問。只是主子做事向來都有自己的主張。奴婢只需要依照主子的吩咐將主子的事情辦好,別的事情,奴婢是不需要過問的。”
雲悅滿意的點頭道:“你能這樣想,很好。如此,方才是為人奴婢的本分。不過,我還是很想要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那樣去做。”
雲悅口中說著,眼睛卻一直看著翠柳,觀察著她的神色變化。
翠柳心中一驚,膝蓋一軟又差點跪下了。若非因為雲悅的手搭在她的手上,生怕自己跪下去了會連累雲悅摔倒,只怕翠柳此刻又在地上跪著了。
翠柳在雲悅身邊這樣久,已經差不多瞭解了雲悅的性子。雲悅的事情自己知道的越多,也就越發的離不開雲悅。
最開始那個一心想著好好當差,讓後離開雲悅身邊回去自己父母身邊的翠柳,再也回不來了。
翠柳在心裡默默的為自己默哀了一下,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好生當差。
還好,雲悅對她還算得上的不薄,賞賜等等也還算豐厚,這也讓翠柳的心裡多少平衡了一些。不能陪伴在父母身邊,好歹還是能讓父母手頭寬裕一些。
看著翠柳的神色恢復了正常,雲悅才微微笑了笑,回過頭去,看著天上那一輪蒼涼的月,似乎是自言自語的呢喃道:“這後院,心思詭譎的女子,多的一茬一茬的,就好像是長在荒地裡的野草,永遠都割不盡。想要永遠站在不敗之地,那就要有過人的資本。居安思危,未雨綢繆,是最為基本的。若是我早有準備,那就不會被一個龍雪離逼得束手束腳。這樣的事情,我不容許再發生。”
翠柳低聲道:“奴婢明白了,主子放心,奴婢會盡快去準備的。”
雲悅笑著拍了拍翠柳的肩膀,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虧待你的。這件事若是辦成了,我許你的事情,定然會為你實現。”
翠柳的表情頃刻間就激動了,嘴唇顫抖著,激動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雲悅嗔怪笑道:“怎麼,都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嗎?謝恩,都不會嗎?”
翠柳這才道:“多謝主子。”
一邊說,一邊跪了下去,卻被雲悅攙扶住了,道:“翠柳你記住,你家人的榮華富貴,都系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你要收起那些不應該屬於你的心思,安安分分的呆在我的身邊。將來……”
雲悅目光一閃,充滿了期待的道:“將來七皇子位登九五,我一定會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到時候,你會是整個紫禁城裡最為尊貴的婢女。就算那些主位娘娘見到你也會矮三分。到時候,你能帶給你家人的又豈止是眼下這些。”
雲悅的話,讓翠柳的心思莫名的活動了起來,就好像已經看見那康莊大道在眼前了一樣。
其實,雲悅的想法原本也是正確的。若是沒有發生一些意外,她在翠柳面前構想的這些藍圖都是可以實現的。
只可惜了,人算不如天算。
翠柳原本就是目光短淺之輩,哪裡會想得到這樣多的事情,聽著雲悅如此說,也就順口道:“奴婢就等著那榮華富貴的日子了。”
雲悅今日許是寂寞的慌,拉著翠柳一個勁兒的說話,直到口乾舌燥也不罷休。
翠柳看了看天色,道:“主子,都快三更了,早些歇著吧。”
雲悅的嗓音已然有些黯啞,輕聲道:“翠柳,你說,爺眼下歇著了沒有?”
此時此刻,翠柳才知道雲悅的心裡還是介意藍玉去董藜的岸芷汀蘭的。可眼下,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只能道:“主子恕罪,奴婢不知。不過奴婢知道,不管爺如今歇息在誰的房裡,主子都是爺府裡的嫡妃。任何一個被爺寵愛或者是不寵愛的女子,都要恭恭敬敬的俯首在主子的膝下。妾,可一可二可再,妻,卻只能有一個。主子已經是獨一無二了,又何必在意這些微末小事呢。”
雲悅心情稍霽,點頭道:“你這丫頭,是越發的會說話了。幾句話就能將我心頭的鬱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