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癱軟的身軀還沒有倒下,他在死死支撐,那渙散的眼眸裡有濃濃的不可置信,滿滿的絕望,深深的後悔,最多的卻像是嘲笑,嘲笑自己的自大,嘲笑自己這一生,全是被別人當了大笑話。
本以為運籌帷幄,步步行去都在自己掌控之中,本以為明裡有著太子那最大的擋箭牌,誰也不知道他在暗裡乾的這些勾當,本以為收了這邊的兵,便能有機會和帝都那皇權鬥一鬥,本以為這表面看似寵冠群子,實則並沒有任何實權的晉王會依附著自己,原來一切不過是機關算盡都成了空。
七皇子模糊的視線搜尋著凌霽,凌霽也緩緩走至他身前,七皇子嘴角掛著那絲笑意,唇瓣微動,已是發不出任何聲音,說完便沒有了生息,只是那嘴角的笑意越發的陰涼,血腥味混著海風鹹鹹的味道吹拂著凌霽鬢角,凌霽擰眉避開了緩緩倒下的七皇子。
那句被海風吹散沒有任何人聽到的話,凌霽卻聽得清楚明白“他不會放過你。”
凌霽面無表情的看了看七皇子的屍體,輕輕一眨眼便將目光投向了剛才出劍殺了七皇子的那個人。
“屬下是七皇子身邊的禁衛軍統領戴墨,參見晉王殿下。”接收到凌霽看將過來的目光,身穿七皇子這邊禁衛軍統領衣裝的人恭敬下拜,向凌霽行了大禮,那低垂的臉上有著明顯的喜悅,他清楚自己此刻立的大功,彷彿看到了晉王的封賞,看到了日後的飛黃。
他原不是晉王的人,但卻是個有遠見的人,明顯七皇子是活不過今日的,不管是不是幫著他,他原來都是七皇子的人,這造反的罪名罩下來,自己肯定連命也活不了,就算留了這條小命,自己是個已死皇子的統領,而且還是造了反的皇子統領,誰人還會用他?那自己一生也就那樣了,而如今,他幫了晉王的忙,晉王肯定要回報自己,就算沒有重要的任務,但是也肯定不會虧待自己,兩相權衡,當然是自己日後重要,此刻的背叛又算什麼。
其他的侍衛原本都是呆愣愣地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現在回過神來準備對付戴墨,但是被眼明手快地凌霽的兵將給一一制服,雖然眼中的憤怒一目瞭然,但是卻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你叫戴墨?”凌霽看著他淡淡的問了句,聽不出喜怒的語調,讓人猜測不透。
“回殿下,屬下正是戴墨。”戴墨一聽,心底喜悅,臉上不敢表露出來,只好將頭垂的更低。
“好,好。”凌霽連說兩聲好之後不再看他,轉身離去。待戴墨抬起頭時,便見凌霽頭也不回的往自己那方的船走去,晉王沒有發話,戴墨不知是該站起來還是繼續這麼跪著。
燕熙看了看他家主子,又看了看戴墨,最後小碎步跟在凌霽身後“主子。”
凌霽沒有停,繼續往前走,瞥了眼自己這有時聰明有時糊塗的讓人抓狂的二愣子護衛“這替罪的找的不好?”
“明白,明白。”燕熙頓了頓,瞬間笑的眼角的皺紋都能夾蚊子,笑的燦爛的回身去找戴墨去了。
“好帥!”乾脆利落地結束戰爭,所有船隻配合默契,所有兵將都忙碌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戚香香看著贏了戰役的凌霽,突發感嘆。
莫知言看著戚香香,揉了揉她的小灰帽。
“真沒眼光。”豐佑瞥了眼戚香香,這蛇蠍一樣的凌霽,連自己兄弟都不放過的凌霽怎麼就帥了。
“當然,我相公是最帥的。”戚香香又馬上躥到豐佑身邊,拉著他的胳膊晃啊晃。
……
“還是他帥好了。”豐佑見戚香香纏上來,立馬用手使勁撥開她,誰知道她越纏越緊,掰都掰不開,見掰不開,豐佑加了力,誰知戚香香又纏的更緊了。
莫知言笑看兩人“你可別有了媳婦忘了小弟啊。”
“我小弟是不是吃醋了,放心,大哥雖然又收了個小弟,但是依然不能改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拼命想避開戚香香的豐佑還有空湊到她旁邊調侃她。
“收起你那一口大白牙,晃的我頭暈。”莫知言抬手擋住豐佑湊過來的臉,特別是他那白的發亮的一口好牙。
凌霽翩然飛落之時便看到的是眼前的情景,看了看他們,看了看已經算是調整過來的莫知言,嘴角的笑意隱隱浮現,柔了清風,亮了淡日,美了人間。
戚香香張大雙眼,又揉了揉眼,發自內心的感慨“這是人麼?”
“你喜歡?”豐佑適時發問。
“我還是比較喜歡我家佑佑。”戚香香認真的思考了下,然後非常嚴肅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