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到底有聽到幾分。
他慢慢渡步來到莫知言身旁,黑色錦袍在他身上服帖合身,顯的他穩重雍容,也更顯得他神秘莫測。掠到眼前,只覺閃閃亮亮,原來衣服另有玄機,暗裡加繡了銀絲,繡工極其刁鑽,肉眼幾乎不易察覺,隨著主人的動作熠熠生輝,無限光燦。
漸漸靠近莫知言,她只覺那蠱惑人心的曼珠沙華香氣充斥周身,似要拽著她沉入地府煉獄,受盡那六道輪迴之苦。
他指著莫知言出聲問道“這位是……”
“在下是冷刺史的謀士。”莫知言搶在冷輕然前說道,不是謀士,打探朝中之事,那就是等著死呢,不為自己,也要為冷輕然考慮,低頭躬身回道“姓武,名知隱。”
“哦,看來是個隱士呢,知道進退。”說著,便像是很熟的朋友一樣上前,熱絡地握住她的手,“本王甚是喜歡啊……”
含笑說話,目光卻一點不移的落在她身上,那目光,針尖般銳利,絲毫笑意也無。莫知言不得不看向他,絕豔的面容,笑意只凝在嘴角,眼底是無盡的涼,四周是致命的曼珠沙華般的香。莫知言心中苦笑,惡魔的溫柔啊……
執起莫知言的一隻手,指尖觸了觸“又白又嫩。”
眾人瞪大了眼,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可憐莫知言的寶貝心肝狂抽了抽,呵呵乾笑兩聲“家有祖傳保養秘方。”
晉王眯眼柔和地笑了笑,道“先生不介意和本王分享分享吧。”
“在下榮幸,榮幸。”臉上陪著笑,底下抽了抽手,奈何抓的太緊,抽不出。
心底泛酸,面上卻是隱忍不發,不敢亂動,因為他面上看似親切,其實手上抓的卻是她的腕脈,只要一動,小命休矣。
凌霽目光如劍看著她,她也坦然對視與他,兩人眼睛裡說出了話。
我有礙到你?
你說呢……
你敢在刺史大人面前殺我……
有何不敢……
他不會放過你……
我也不會放過他……
“刺史大人何時尋得這位謀士?本王怎麼沒有見過呢?”凌弘雖坐下閒閒喝茶,剛才也和韓煜客套了幾句,但一直到現在,眼光都沒有從莫知言身上拿開過。
“不久之前。”冷輕然不安地看著晉王握著莫知言的手, “只是個上不了檯面的人,讓他退下吧。”上前想去奪回,誰知晉王腳步一帶,拉著莫知言走近襄王。
你想殺我……
是的……
襄王在……
哦……
……
“冷大人不是正在為運河糧食被搶一事頭痛嗎?現在正是你這位謀士為你的主人排憂解難的時候啊。剛才聽武先生說河運一事,本王覺得武先生似是有不同看法呢,不如說與本王……和襄王聽聽?”故意一頓,扯上襄王。
借襄王的手……
聰明……
你才是轉運使……
那又如何……
……噼裡啪啦,倆人眼睛裡都快出火了,面上還是笑的很燦爛。
“也是,你即是謀士,就應該為你的主人想點辦法。”凌弘放下茶盞看向她。
“屬下已經想到對策,這些下人不好汙了兩位殿下的貴耳,還是讓他退了吧。”冷輕然不安地看著她,眼神示意她不要介入,裝傻退下。
“且當閒聊聽聽也無妨。”襄王挑眉輕笑道。
她也想退啊,可是退不了呢……
明擺著和冷輕然無關的事,明擺著和自己無關,明擺著晉王才是轉運使,明擺著借刀殺人,一個要對付她,一個要對付冷輕然,現在怎麼會輕易放過她呢……
倆狐狸!
想她死?
做夢!
這仇算是結下了。
嘆口氣,畢恭畢敬地道“小人愚見,荒民就算再飢餓,沒有人組織,如何與朝廷大軍抗衡?還懂得利用運道地理條件,從朝廷訓練有素的軍隊手中搶得糧草?身後必定有人煽動糾集,並加以訓練,不是聽說最近有個巢黃教嗎?一直都針對荒民下手,不知會不會和此事有關?”
聽聽這巢黃、巢黃的,不就是造反、造反麼。這幾日也是聽到很多巢黃教的事,又是聚集荒民,又是攻城,又是在別地搶糧的,一件件事都做的分外有計劃,有條理,有謀略,恐怕背後有很大的勢力維持。何況荒民多出現在貧困的山西道,與運河相差了多少路?不去物資肥沃之地搶奪,竟千里迢迢去運河和朝廷作對,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