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拳警告自己。
而,此時這個警告,其實已經晚了。她和呂氏前腳才出店門,後腳便有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跟著她們出了店門。
*·*
殷磊走進街拐角處的那家酒樓時,陳三已經在喝第二杯酒了。
“如何?”他舉著酒杯問道。
“應該是那個女人沒錯。”殷磊坐下。
見他一臉陰沉,陳三不由就問道:“還有呢?”
殷磊看他一眼,擰著眉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喝乾,然後才道:“你知道那種貴得要死的威尼斯玻璃鎮紙是怎麼做出來的嗎?”
“什麼?”陳三被他這跳躍的問題問得一陣發怔。
“那女人就知道。”殷磊沉著臉道,“那女人還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頓了頓,又補充道:“一些小鎮客棧老闆的女兒不可能會懂的事情。”
陳三不由就眨了一下眼,道:“你的意思是說,很有可能是侯爺跟她說的?”
殷磊又斟了一杯酒,猛地一口灌下,然後重重將酒杯往桌上一磕,怒道:“當初我就說這些勳貴老爺們的話信不得,偏你說他是講求個嚴謹公正才不許我們抓那女人!哼,看吧,果然這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還以為威遠侯跟其他人不同,是個難得的英雄,卻沒想到也不過如此!我敢跟你打賭,他要是跟那女人沒一腿,我把頭剁給你!”
陳三卻不理會他的發飆,端著酒杯沉思道:“如果真如你所想的那樣,想把人從侯府里弄出來,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不容易嗎?!”殷磊按著酒壺冷笑,“除非她一直縮在那府裡不出來!”
陳三一頓,警覺地抬頭道:“你可別亂來!”
“亂來?!”殷磊的斷眉一擰,“捉拿嫌犯本就是我們六扇門的職責,怎麼是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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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墨店裡果然有一整套的油畫畫具。但林敏敏並不會油畫,她只會素描和水彩畫罷了。
叫她驚喜的是,這店裡也有水彩顏料賣。更叫她意外的是,這個時代居然已經有了鉛筆,不過價格有些貴。
見她拿著一根細木杆捨不得放下,呂氏不由就好奇地湊了過來,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筆,鉛筆。”林敏敏拿著鉛筆在素描紙上虛虛作了個樣子,“在這種紙上畫素描用的。”
“什麼是素描?”呂氏說著,將那本素描簿塞到林敏敏的手中,道:“畫給我看看。”
“這個……”林敏敏一陣猶豫,這紙和筆,都一樣的貴。
“沒關係,畫嘛,”呂氏笑盈盈地道,“你‘養病’也悶得慌,難得有一個東西可以消遣消遣,想來侯爺定然不會介意這點小錢。”
她這意有所指的一番話,頓時叫林敏敏的眉一揚,道:“好,我給你畫一個。不過這裡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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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敏敏和呂氏來到街拐角的那家酒樓時,殷磊和陳三仍在憑欄喝著酒。
一開始,這二人都沒有注意到那幾個頭戴帷帽的女眷,直到同時看到門口馬車上的徽記。
“是她!”殷磊怪叫一聲,按著腰刀就要跳起來。
陳三忙一把按住他,“別莽撞!依我看,這會兒跟著她的,不是靖國公府的就是威遠侯府的人。若是這時候不小心冒犯了他們,搞不好不僅人帶不走,還要把我們自己搭進去!”
殷磊頓時一陣氣惱,拿起酒壺就是一陣“嘭嘭”亂敲,“真是讓人越想越生氣!自從年初皇上駁回了成立勳貴院的摺子後,這些貴人們就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三一把奪回酒壺,“這些朝堂大事,豈是你一個小小捕頭有資格議論的?!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你說得輕巧!”殷磊抬頭怒道,“若是真能由著我做好我自己的事,這會兒我早把那個女人逮捕歸案了!”他抬手指著被小二領進一間雅座的林敏敏。
陳三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了看,勸道:“且叫人看牢她就是,不怕她沒個落單的時候。”
“哼,算她好狗運,抱上勳貴的大腿!”殷磊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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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林敏敏頭一次進古代的酒樓。小二退下後,她解了帷帽,走到鑲著玻璃的窗前,探頭向樓下看去。
樓下,是繁華的街道。這些店鋪和她那個時代的店鋪好像也沒什麼區別,都在鬼鬼祟祟地蠶食著店外的公共區域,以至於有些貨物都堆到了馬路上。林敏敏來到窗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