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細心地準備早餐。
脖頸處有一絲溫熱的氣息，藍雨歌轉過頭，目光恰恰對上了司野那深似海的雙眸。
“你起來了啊。”巧妙地躲開司野的懷抱，藍雨歌帶著和陽光一樣溫暖的笑容，對司野道了句“早安”。
“早安。”司野愣愣地說，僅一瞬間卻又恢復了活力，他用自己認為最幸福的口吻，淡淡地說：“真希望每天早上起來後都能第一個看到你。”
“呃……”藍雨歌尷尬地望著司野，突然想起了什麼般，猛地轉過身，關掉了身後滾燙的粥，“我煮了粥，你可以吃點。”
“好。”司野仍是微笑，有些事情，他懂。強求也強求不來。
“對了，待會我要回公司，公司出了很大的事。”藍雨歌邊盛著粥邊對司野說。
“昨天慕冰打電話來，他說讓你不用過去了，還有欠你的錢，他會想辦法儘快還。”
手中溫熱的粥隨著聲音的結束而摔落在了地板上，乳白色的粥濺得滿地都是，藍雨歌也被濺了一身，但她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呆呆地站著。
“呵，他已經絕情到了這種地步麼？”藍雨歌冷笑，獨自彎著身子，將地板上的碎片，一片又一片地撿起。
司野也彎下腰，將藍雨歌手中的碎片放到了自己的掌心裡，那些碎片還帶著粥的餘熱，可是，在司野看來，它們就像是高山裡的冰塊，冷得讓人心寒。
“我以為，你可以放下了。”司野輕笑著將手中的碎片扔進了垃圾桶，就像丟一件讓人厭惡至極的東西。
糾結、糾結、糾結4
“有些東西，拿起了就再也放不下了，司野，我相信你能懂。”藍雨歌擰開水槽裡的開關，一股清澈透明的水，從管口慢慢流出來，淌過她沾滿粘稠的粥的十指。
“那麼，我可以留在你身邊麼？不為別人，為了我，讓我留在你身邊，好好地照顧你，替自己好好好好地照顧你，行麼？”說到動情之處，眼淚好像又要決堤了。
“我才剛和慕冰分開，就馬上答應讓你來照顧我？這樣是不是更能說明慕冰在我的心目中一文不值？可以想丟就丟，想棄就棄？”藍雨歌的雙眸平靜得可怕，沒有預料之中的憤怒，她早已不是個簡單的人，就算此時此刻，有人勒著她的脖子，想要了結她的生命，她一定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依舊平靜地深深地凝視眼前的人。
“我可以給你時間，我可以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都可以等，我跟自己打了一個賭，我把一生都當作了賭注，可以決定輸贏的人，是你。”
“你打了一個必輸之賭，不值得的，找個愛你如你愛我那般的人，就此度過一生，不好麼？”藍雨歌的視線模糊了，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流淚，因為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卻遲遲不肯落下。
“這樣，我有什麼幸福可言呢？”司野黯然地轉過身，揹著藍雨歌。
這樣，我有什麼幸福可言呢？這句話就像是一萬噸的水銀，重重地壓在了藍雨歌的心口。
“虛偽的幸福，算不算幸福？”藍雨歌木然地望著司野，望著他如刀雕木刻一般越來越精緻的臉頰。
“虛偽的幸福？”司野不理解。
“無論我和誰在一起，總會有一個人受傷，無論我愛上誰，總有人會失望，司野，我可不可以再也不要愛了？我可不可以忘了怎麼樣去愛？我可不可以學不會什麼是愛？每當我想盡力地挽回，它就失去得越快，現在，我真的累了，對不起，是我放棄了，那昂貴的幸福，我不要了。”藍雨歌渾身都被抽空了力氣，她像一個木偶，斜斜地靠在蒼白如雪的牆壁上。
“別……”本來想說些什麼的司野卻突然停住了口，就算他說了又怎樣？應該改變不了什麼了吧。
糾結、糾結、糾結5
“有些時候，我真的好糾結。”微微泛紅的手指被舉在蒼白的燈光下，仔細地看，已有些紅腫，藍雨歌將指尖含在嘴裡，以減少劇烈的疼痛感。
“你怎麼了？是不是很疼？”司野邊說著邊從冰箱裡拿出冰袋，疼惜地替藍雨歌捂在被燙紅的那塊小小的紅印，“其實，我也不是要逼你，只要還能待在你身邊，足夠了，再多的話，都太過蒼白。”
是啊，就算再怎麼相愛，卻無法在一起，那才是最痛苦的，不是麼？他們不都說，最浪漫的三個字不是我愛你，而是在一起。
在一起……呵呵……多麼多麼讓人心疼的字眼，藍雨歌伸出手，摁住心臟，那裡正有節奏地跳動著，每跳一下就好像用刀子在上面狠狠狠狠地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