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縣深深的鞠下一躬:“多謝先生教我。”
郭浩儒認真的點了點頭:“如此,還請大人早做準備,我先去了。”
陳知縣望著郭家父子離去的身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高聲喝道:“來啊,把縣丞,主薄,三班衙役班頭都給我叫來!”
郭浩儒眉頭緊皺,大步的向外走去,郭志禮一步不落的跟在他後面,少年的臉上一片茫然,這就打起來了?
新帝登基,重用文臣,諸多洪武年間考出的進士俱被委以重任,他還盤算著明年下場好好考上一次,這一開戰,什麼都難說了。
父子二人心事重重的進了院子裡,李氏正舀著把花鋤給老松樹鬆土,郭家父子卻湣�鵜豢吹剿��桓齦鼉�窕秀鋇拇鈾�砬白吖��
這等事情以前從未發生過,李氏又好氣又好笑,丟下花鋤,追了進去,卻見這父子二人一人佔了把椅子,木木呆呆,一副心神不屬的樣子。
李氏咳了兩聲,叫道:“書房著火了!”
郭家父子同時一震,雙雙跳起,沒頭蒼蠅一樣往外衝去,卻又撞在一起,跌成了一堆,李氏眉毛揚起,慢條斯理的道:“你們父子這是怎麼了?”
郭浩儒抬起頭,定定的看著李氏,艱難的道:“燕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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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李氏腦海中劃過許多事情,她脫口而出道:“幸好你沒有去成京城!”
郭浩儒一怔,隨即慶幸的點了點頭,若是這個時候去了應天府,怕是一家人要就此分開了。
郭志禮雖然飽讀詩書,論起人情世故終究不及父親,他求助的看向父親:“現在怎麼辦?”
郭浩儒的理智回籠,快速的思考起來,建文皇帝乃是太孫,佔了正統的大名,又掌握了全國大部分的兵馬,缺點是登基時日尚短,根基尚淺。
而燕王朱棣則勝在驍勇善戰,麾下兵馬數量雖然不多,卻勝在精良。
明面上,建文帝的勝算還要大些,只是,郭浩儒苦澀的吞了一口口水,他一家四口現在可是在燕王的眼皮子底下生活的啊!
在李氏和長子的注視下,郭浩儒終於做了決定:“把家裡的銀子都舀出來,去買糧。”
無論如何,戰爭一旦開始,物價必然飛漲,其他的還算了,糧食一定要儘可能的囤積起來。
李氏二話不說的向外走去,把家裡的銀錢全部翻找出來。郭志彬也被叫了起來,現在看著小兒子,郭浩儒真是感慨萬千,若非郭志彬的一時糊塗,怕他現在已經到了應天府,一家人分隔兩地,定然彼此牽掛,提心吊膽。
現在雖然還是要面對戰亂。一家人在一起,卻怎麼都好。
郭浩儒拍了拍郭志彬的肩膀,咳了兩聲道:“彬哥兒,你不是喜歡爹爹的那支羊毫湖筆麼,等下爹爹就舀給你。”
郭志彬狐疑的看著父親,一旁的長兄摸著他的腦袋,彎下身子,一五一十的解釋了。
郭志彬臉色慘白的跟在父兄身後。頗有些失魂落魄,這件事,分明是關秀秀做的,關秀秀於他郭家有大恩,他再是如何在意,也不會勉強於她了。
郭浩儒經過數年的世事打磨。早已經非當初那個義氣書生,卻是轉了幾家不同的店子,每家店子都買上幾袋米,又囑咐他們在不同的時段送到。
……
郭家高度備戰的同時,身在鄉下的關家也知道信了,只能說郭浩儒給陳知縣下的那貼藥太狠了,陳知縣打定主意做一個純臣,誓死守住安肅縣城。
還在郭家四處購買糧食的時候,陳知縣便乾脆的下令關了縣城的城門。
這下好了。十里八鄉趕車進城的都知道城門進不去了。回到各自的村子裡,自然是議論紛紛沸沸揚揚。
旁人還不覺得有什麼,關秀秀卻是立馬反應過來了,燕王反了!
鄉下訊息閉塞。大多數人活的渾渾噩噩,怕是要等到燕王大軍到了家門口,才知道打仗了,卻又糊里糊塗,不知曉是哪個跟哪個打起來了。
關秀秀死死的捂住胸口,腦子裡拼命的轉了起來,打仗到底會有什麼影響,糧食,對,糧食很重要。
這個時候她近乎絕望的發現,自己先期的準備工作完全失敗,縣城的確好買糧,可現在城門都關了,她卻又如何運送出來?!
秋糧尚未下來,家中的糧食不多,關秀秀可以說是束手無策。
在關秀秀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中,燕王的大軍終於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