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郭志彬張口,那可就是同時得罪了兩幫人,以後這天子腳下,就再沒郭二爺的容身之處了。
郭志彬沉默了會,對著外面的管事招了招手,吩咐道:“去把二奶奶請來次,就說――”
他掃了眼屋內眾人,平靜的道:“就說讓她見見眾位叔叔。”
鄭能等人一臉怪異的看著郭志彬,請二奶奶出來做什麼?鄭能轉念一想,卻另有了計較,等下便把郭志彬如何疼寵那丫鬟的事情說出來,到時候郭二奶奶一發脾氣,這小丫鬟可不就得跟著他回家了!
陳子賢亦是做著如是打算,眾人各懷鬼胎,不時的向著屋外張望。
一陣環佩叮噹的聲音傳來,眾人齊齊抬頭望去,卻見一個年輕女子穿著嫩綠小襖,下穿淡黃八幅裙,外罩深紫褙子,頭髮挽起,露出了一張素淨俏麗的臉,一雙杏眼骨碌碌的轉了過來。
一干人等盡皆失色,孫青猛然站起,身前的碗碟倒了一片,發出了叮叮噹噹的聲音,卻無人看上一眼。
這,這郭二奶奶,居然就是郭志彬前兩日帶在身邊的丫鬟!
眾人盡皆無語,仔細一想,前後串聯起來,卻也在情理之中,郭二奶奶剛一入門,就傳出了諸多彪悍事蹟,郭志彬帶著偽裝成丫鬟的郭二奶奶出門,也不算什麼稀奇事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郭志彬竟然會帶著妻子拋頭露面!
丫簡直寵老婆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了!
郭志彬輕咳兩聲,上前牽住了關秀秀的手肘,指著孫青道:“這個是孫叔叔,你昨日不就和他家娘子一起相談甚歡麼?”
關秀秀自然要給郭志彬做臉,當下乖巧的喚了聲:“孫叔叔。”
孫青哎了兩聲,再無聲音,接下來是陳子賢,鄭能,一圈拜了下來,關秀秀看到鄭能手裡的山雞野兔,明白他們的來意,巧笑道:“不如把這些野味交給我,我叫灶上整治兩桌酒席,叔叔們也好陪相公喝上一盅。”
鄭能怏怏的把手裡的野物交給了郭二奶奶身邊的丫鬟婆子們,悵然的看著郭二奶奶逐漸遠去,知道那日的美味再難重現了。
屋子裡徹底的安靜下來,各人心頭俱是百般滋味,孫青想到,若是郭二奶奶要保那戲子,他卻是不好出手了,一聲叔叔叫下來,他也不好再叫兄弟媳婦給自己賠禮道歉了,這般一想,胸口雖然依然發悶,卻不像是先前,被郭志彬氣的肝疼。
很快,一道道菜餚被捧了出來,花廳內又開了一桌,才坐下這十幾個紈絝子弟。
郭志彬身在主位,左手鄭能,右手陳子賢,餘下人等按照親疏遠近自行排了位置。
這頓酒卻喝的異常沉悶,人人心裡都憋了一肚子話,礙於郭志彬在場,卻都不好張口。
郭志彬看出眾人心事,告了個罪,只說去催菜,待他一走,眾人的心思登時活了起來,鄭能斜著眼看著陳子賢,開口叫道:“陳――你是怎麼見到那丫鬟的?”
陳子賢笑了笑,沒說話,他可不叫陳,後面的五爺兩個字這小侯爺分明是喊不出口。
孫青卻憋了一肚子話,當下開口道:“就前幾天,兄弟幾個約在茶樓見面,一進去,桌子上擺著兩套茶具,那小,二奶奶卻站在了郭二爺身後,然後聽書的時候,就被拽上了桌。”
這麼一回想,還真是破綻多多,郭志彬那手就沒閒下來過,一個勁的夾著點心添著茶水,就像是他才是伺候人的那個。
孫青說到那說書先生亂編一起,一通說下來,一干紈絝盡皆啞然,那說書先生也夠倒黴的了,在正主面前擺弄是非,細細品著當時郭二爺的心思,卻是頗有味道――帶著娘子出門,卻被人當面罵上了,郭二爺晚上回家,也不知道落了什麼待遇。
眾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氣氛一下輕鬆起來,接著孫青又講到幾人前往戲園,點了蓮官荷官唱曲,小丫鬟橫插一記,硬說是二奶奶還沒聽過,要叫到學士府去,孫青神色一黯,頗有幾分神傷。
鄭能撲的一聲笑了出來,看著孫青不愉的臉色,拍著桌子,朝著自己那一班兄弟吩咐道:“這蓮官既然得了郭二奶奶的憐憫,以後就算是小爺罩著的了,你們把話都散出去,誰也別惹事。”
孫青撇了下嘴巴,哼哼,那個蓮官,倒是好命。
孫青講完,陳子賢瞄向了鄭能,他咳了兩聲,故意道:“鄭――你們那天又是什麼情況?”
鄭能如何聽不出話中意思,哼了一聲,自有旁人一五一十的道來,聽著那嫻熟的手藝,各色香氣襲人的菜餚,孫青不住的吞著口水,陳子賢則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