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兒玩樂一般一趟趟的搬運著,關秀秀站直身體,擦了把額頭的汗水,唇角不知不覺的彎了起來。
看看活計乾的差不多了招呼郭豆豆進了屋子,關秀秀拿出早上熬的綠豆湯,給郭豆豆的那碗,加了一點糖,往日裡連銀耳蓮子羹都要嫌棄一番的小兒,如今卻喝的津津有味。
喝光一大碗後,郭豆豆眼巴巴的看著關秀秀:“姆媽,還要。”
關秀秀伸手摸了摸郭豆豆圓滾滾的小肚子,敲了他腦袋一下:“再喝就吃不下去飯了,晌午姆媽給你烙菜盒吃!”
郭豆豆抱著空碗,眼睛一亮:“有肉肉嗎?!”
關秀秀不客氣的仲出二指,掐了掐郭豆豆粉嫩的小臉蛋:“沒有,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肉,姆媽都要養不起你了,早晚把你送到對門陳嫂子家做上門女婿。”
郭豆豆小臉一跨,聽到後面卻又嚇得緊張兮兮,連連搖頭:“我不要去陳大娘家!”
陳大娘對她家的二妞妞兇的很,他就看到陳大娘拿起木條,滿院子的追打二妞妞,好可怕。
關秀秀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小兒,離開關家營造的人上人氛圍,郭豆豆對人情世故的領悟飛快上升現在是越發曉得人眉眼了。
關秀秀燒了一鍋水,把郭豆豆拽過來,兩下扒了乾淨,從頭到腳洗了一遍又給他繫上紅肚兜,在光著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豆豆自己睡覺覺,姆媽去把衣服洗了,好不好?”
郭豆豆搬運了一個早上,困的小腦袋一點一點,把臉在關秀秀的頸間蹭了蹭含糊的應了聲。
關秀秀愛憐的摸了摸小兒的臉蛋,把他抱到了床上,母子二人卻是沒有去睡郭家的正房,而是住到了當初郭家兄弟的房間,睡在了郭志彬的木床上,彷彿這樣,就離那人近了一些。
把豆豆放到床上,拽過繡著桃花的小被子仔細的給他蓋嚴實了,關秀秀拿過兒子剛換下的髒衣服,就著郭豆豆的洗澡水洗起了衣服現在剛出了正月,天氣還涼,河水也冷的很,自打上次去過一次,關秀秀便不願再去。
剛洗了一件小衣,外面便傳來了叫門聲,“郭娘子!郭娘子!”
關秀秀愣了下,片刻後反應過來這是叫她的,在她頭二十年的印象裡,這可是李氏的專利。
她雙手從水盆裡出來隨意的甩了甩,又在身後的衣服上蹭了蹭,大聲的應了聲,小跑著到了門口。
開了門,住對面的陳大嫂陰沉著臉,一點也不見外的邁了進來:“哎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都說好了的買賣還能翻悔!”
關秀秀賠笑著,引著陳大娘進了屋子坐下,又倒了杯熱水給她,溫和的問道:“怎麼,又是誰惹大姐生氣了?”
陳大嫂看了她一眼,手掌在桌子上一拍:“還不是上次跟你說的,東頭的關鐵家老婆子生病了,賣地週轉,談的好好的,我們付錢的時候卻變了卦!”
“哎,他家那三畝地可都是上等水田,要是買了來,明年給元哥兒說親,又多了一分籌碼,現在可好,那搶了俺家地的人,生了兒子鐵定沒屁眼!”
關秀秀默然片刻,輕聲安撫道:“元哥兒生的俊,人又能幹,遠近的人家誰不知道,聽說前幾天,韓婆子不是還上了你家門了麼?”
一提到兒子,陳大嫂登時心花怒放:“還是你會說話,不過那韓婆子給說的姑娘也太不靠譜了,年紀大不說,家裡還窮,也不知道那死老婆子怎麼有臉上門,被我給罵出去了!”
關秀秀臉上笑容不變,心中卻想,若不是你罵聲太大,何至於滿村人都知道了,這般把媒婆罵出門去,就算元哥再好,以後哪個媒婆敢給他說親!
這些話,關秀秀卻不會主動說的,郭田早已經打探清楚,當初說她的閒話,最初就是從這陳嫂子口中傳出來的。
要說這陳大嫂也是個奇葩,夫家在莊子裡還算富裕,生了一兒一女,子女雙全,孩子們聰明伶俐,也都孝順。
只是陳大嫂卻有一樣碎嘴的毛病,無論什麼事情,但凡被她知道了,不出三天,包準全莊子的人都知道了。
開始眾人還圖個新鮮,樂於從她口中聽到種種八卦,後來發現自己也成了八卦之一,就都疏遠了她。
滿莊子竟沒有一家樂於和他們家來往的,幸好她男人為人老實憨厚,樂於助人,不然陳大嫂一家早就被孤立了。
要說陳大嫂最難受的事情,莫過於一肚子話無人傾聽了,關秀秀搬來沒幾日,進出之間打了照面,關秀秀總是率先打了招呼,一來二去的,關秀秀在陳嫂子眼裡的形象直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