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垂髫小女的形象躍然而出。
縱然那模樣並不十分相像,關秀秀卻也從衣著打扮上尋出了蛛絲馬跡,分明就是她!
四幅圖一氣呵成,連到一起後,其中深意不言而明——梁大少爺為了小表妹孤枕難眠!
關秀秀啐了一口。暗罵道:“登徒子!”
正準備把這一紙信箋揉搓成團隨手丟棄,關秀秀手中一空,信紙已經到了李氏手裡,關秀秀一驚,方才看梁直畫的有趣,卻忘了李氏就在身邊。
她心中暗叫糟糕,梁直怕是要被責罵一番了,關秀秀不由抬頭向著李氏看去。
卻見李氏臉上異彩連連,她細長的手指沿著紙中的輪廓細細勾勒。眉頭越來越舒展,看完最後那小女的畫像,李氏手指輕彈信箋,看向了一旁忐忑不安的梁直:“這上面是你畫的麼?”
梁直心中後悔無比,早知道就不當著李氏的面拿出來了,現在好了。怕是要被責罰一番了。
縱使如此,梁直卻也沒有說謊的習慣,他坦蕩蕩的道:“是我畫的。”
李氏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追問道:“以前可曾學習過?”
梁直白皙的臉皮一紅,這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花花公子居然露出了害羞的神情,他結結巴巴的道:“以,以前去學堂的時候,我不耐煩聽那些之乎者也,就自己拿了紙筆在下面亂畫。”
以前偶爾被吳大姐發現過,梁直可是捱了一頓好打,他人也乖精,知道先做出一副老實認錯的態度,這懲罰就可以少上許多。
李氏大喜,她的視線重新回到了手中的信紙之上,看了又看,笑道:“好,你以後就和我學這一手丹青之術!”
事情急轉直下,關秀秀和梁直俱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氏,一時間還難以消化李氏轉的過快的念頭。
李氏生於豪門,自幼家中長輩便為她延請名師,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可惜她身為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身技藝卻只能孤芳自賞。
乃至關秀秀的出現,讓她興起一絲希望,幾番試探之下,又重歸心灰意冷,琴棋書畫四樣,除了書法可以透過苦練有所進益外,餘下三者皆要天分。
李氏就納了悶了,看著挺靈秀挺聰明的小姑娘,怎麼就不開竅呢!
現下見了梁直的手法,登時見獵心喜,有心把自己繪畫上的手段傳遞下去。
這也就是李氏這個半道改行的師傅才能幹出來的事兒,看徒弟畫的一手好畫,竟然不管不顧的要他棄文從畫了。
若是換了郭浩儒,定然斥責一聲,胡鬧!
學生進學為的是科舉大途,進士登科方能光宗耀祖,繪畫技法,乃是雕蟲小技,不入流之屬。
為人師長的,怎能棄大道而成全小道?那不是誤人子弟麼?!
若是深究起來,李氏這種依據本心的做法,卻是恰好合了聖人之道。
昔日孔子尚有七十二門徒,講究的就是個因材施教,而今士子讀書為了科考進身,卻忘記了讀書的初衷。
梁直小兒尚是貪玩的年紀,聞言大喜,這一對師徒一拍即合,竟是把一切書本都拋之腦後,認真的學起畫來。
關秀秀因了郭志彬屢考不中的陰影,對科舉向來沒有什麼好感,加上姨丈家中又有萬貫家財,足夠梁直小兒揮霍一生,改學繪畫,她也不覺有何不妥。
在梁家夫妻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家那個終於上進了的兒子,便悄無聲息的改了道。
梁直於繪畫上果然頗有天分,各種基礎手法一點即通,李氏見獵心喜,一股腦的教了下去。
關秀秀反倒被曬在了一旁,她百無聊賴的拿起了郭志彬的信件翻看:“秀秀,今日父親開始教我術數。這東西比甚麼之乎者也可有趣多了——”
關秀秀一怔,這話。怎麼聽著如此耳熟,是了,方才梁直也如此說過,這兩個冤家其實還蠻像的。
接下來通篇都是郭志彬述說著新學的術數,看的出來,小兒興致甚濃,“一上一,二上二——”
郭志彬顯然有一種好東西要和人分享的迫切心情,他認認真真的把基礎的珠算口訣抄了一遍,關秀秀頗有些哭笑不得。
他學的再好又能如何。郭家叔叔怎也不可能讓他去做一個掌櫃賬房之流。教會關秀秀又如何,家裡銀錢就那麼丁點,掐起指頭,十個手指算的清清楚楚。
關秀秀一怔,隱約想起了前世。和郭志彬剛成親那會,家中銀錢還富裕,郭志彬有幾次提到要拿出點本錢,做點小生意,結果剛一提及,就被公爹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