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西順出了滿頭大汗,回頭對幾個看熱鬧的夥計呵斥道:“看什麼看,以後都注意著點,表小姐下學的時候,把什麼量尺,捆繩都好生收起!”
家賊難防啊!
尤其還是一個喜歡明搶的家賊!
關秀秀心滿意足的抱著算盤,粗淺的演算法她會,但是隨著郭志彬的學習深入,她的進度如果跟不上,必然無法提出高深的術數問題。也就無法刺激郭志彬繼續學下去。
關秀秀決定要好生鑽研下算盤的用法,左右技不壓身。
轉天。李氏見她抱著算盤而來,大是吃驚,“你這是要做什麼?”
關秀秀早就有了主意,她抬手揚了揚手裡的算盤,義憤填膺的道:“嬸嬸啊,郭叔叔正在教郭志彬那小兒珠算呢,郭志彬每天在信裡給我出一道術數題目,實在可惡!”
李氏臉一沉,果然可惡!
她把袖子一挽,連親傳弟子梁直都拋到了一旁。“來來。嬸嬸今天就教你珠算!”
關秀秀大喜,李氏當真無所不能。
這術數珠算,本就是豪門大宅當家主婦的必備技能之一。
李氏先把基礎口訣背了一遍,又配合算盤講解了一番,關秀秀腦子靈活。很快就記住了口訣,待和算盤珠聯璧合時,那十根手指卻如同打了結般,總是彆彆扭扭的不大好用。
實際上,對於初學算盤的人來說,用算盤的確沒有心算來的快,比如十以內的加減法,很容易就口算出來了,若是用算盤。還要一個個的撥動算珠,反倒要慢上一線。
但是當所核對的數目增多,數字變大後,算盤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李氏連教了幾遍,關秀秀就是不開竅,一旁的梁直都看不過去了。他打著呵欠,把算盤從關秀秀手中搶過,噼裡啪啦,十指如飛,李氏列出的幾道粗淺的題目轉眼便有了答案。
李氏和關秀秀俱都半張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
梁直大是得意的從衣領裡拽出了一個貼身配飾,卻是個純金打造的小算盤,上面顆顆算珠小巧玲瓏,看上去頗為可愛,“本少爺出了孃胎就開始玩算盤了。”
梁家雖是小富,名下卻也有那麼幾家店鋪,身為大掌櫃的獨生子,怎麼能不會算賬呢!
李氏和關秀秀對望一眼,這一對親若母女,二人的默契甚至超過了吳氏這個親孃,當下就有了主意。
李氏笑眯眯的道:“直兒啊,有一句話,師傅還沒來的及教你,叫做有事弟子服其勞。”
關秀秀眼睛瞬間瞪圓,果然又是這一句,百試不爽,當先生的都喜歡用這句來忽悠弟子啊。
身為李氏的得意大弟子,關秀秀關鍵時刻當然不會掉鏈子,她伸手拍了拍梁直的肩膀,義正言辭的道:“還有句話,叫做兄友妹恭!”
梁直很快搞清楚了這對師徒如此熱情的原因,梁大公子笑的賊眉鼠眼,一臉猥瑣,“好好,郭家小弟的信以後就由我來回復吧!”
只是梁直識字不多,暫時還得由關秀秀代筆,梁直大是扼腕,同時也下定了決心,這繪畫要學,書也要讀,一個是愛好,一個是技能。
姓郭的,等著小爺吧!
李氏拿出了郭志彬早上留下的信件,關秀秀微微一愣,今日的信件一眼望去厚厚一摞,明顯比前兩日多了許多。
師徒三人一起開啟了郭志彬的信件,關秀秀一見之下,百感交集,郭志彬果然極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那一張張紙上全部繪製了算盤,一上一,二上二,珠算口訣的每一步變化都清晰可見。
梁直暗罵一聲,小賊!
到了信的最後一頁,郭志彬列出了幾道題目,卻又把解法也寫在了上面,李氏狐疑的看向了關秀秀,這和關秀秀所言,郭志彬出題為難她完全對不上嘛!
關秀秀靈機一動,義憤填膺的道:“嬸嬸!你看他有多瞧不起我們,莫非以為如此粗淺的題目我都答不上來麼?!”
李氏恍然,沒錯,這就是郭浩儒那廝的做派,郭志彬小兒和他親爹委實一脈相承。
師徒二人同時望向了梁直,被寄予厚望的梁大公子自信的一笑:“無妨,他現在還在初學階段,看小爺出個題目。”
梁直口述,關秀秀執筆,很快封入了一道術數題目,梁直果然狡猾,他一眼看出了郭志彬不過初學,僅會加減二法,他出的題目卻涉及到了加乘之法。
師徒三人認真的把信箋給密密實實的封了起來,李氏鄭重的收了起來。
就等著郭志彬小兒看信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