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管事不時的詢問著哪一樣禮物是何人所送,關秀秀暗道僥倖,幸好當初她登記了禮單,逐一清點,倒也都對的上。
看著被郭管事分成的井然有序的若干個小堆,關秀秀不明所以的問道:“郭管事,你是依據什麼來劃分的?”
郭田看了關秀秀一眼,他從郭家出來的時候,府上已經開始操辦大少爺的婚事,按理來講,大少奶奶入門後,掌家之職就該著落在大少奶奶身上。只是現在府上的銀錢可都是二少爺管著,說不準,就是這位二少奶奶掌家了。
這麼一想,郭田便有心教教這位二少奶奶。他伸手指著那幾堆禮物道:“首先,我按照送禮人的身份地位分作了三個大堆,第一等的。是安肅的幾個官老爺,以及許家這樣根深蒂固的大戶,第二等的,是一般的鄉紳大戶,第三等,就是一些姻親故舊了。”
關秀秀點了點頭,這樣分劃很合理。郭田摸了摸兩撇鬍子,繼續道:“這送禮可是一門學問,對方是什麼身份,我們是什麼身份,他送我們的禮物合不合適?”
看到關秀秀一臉的若有所思。郭田滔滔不絕的講了下去,他隨手拿起了一枚樹雕,那是在一根盤根錯節的老樹上藉著樹姿刻了福壽祿三仙的擺件。
“別看這個樹根不起眼,這麼沉的樹根,至少得是五十年以上的沉香木,平時擺放屋子裡,有鎮定心神的作用,相當難得,對於那送禮的陳家來說。這禮就重了。”郭田侃侃而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關秀秀眉頭皺起:“莫非,他有事相求?”
郭田笑了:“正是此理,誰也不會平白無故的送上重禮。”
頓了下,郭田感慨的道:“越是高門大戶,這送禮就越要講究。萬萬不能隨意新增減少,很有可能會結下一個仇家。”
關秀秀哪裡接觸過這些,聽得眼睛也不眨一下,半晌,她贊同的道:“郭管事所言甚是有理,只是那陳家之前與我家素無來往,卻不知道有何事相求。”
郭管事笑眯眯的拍了拍樹雕:“無妨,等我們回了禮就知道了。”
回禮自然又有一番講究,總不能拿東家送的禮再送給西家,一旦傳出,那可真是貽笑大方了。
所以必須回贈東西,還得價值相當,要不怎麼傳了幾代的國公侯府的日子都是面上光,背後都緊巴巴的呢,這一來二去,你來我往的,家裡只剩下一堆賣不得吃不得的昂貴擺設。
郭田整理妥當,關秀秀如實的跟吳氏說了,吳氏大是心痛的拿出了兩封銀子,這還是關大寶得中後,舅舅和姨媽封過來的。
郭田收了銀子,大刀闊斧的開始辦事,先是用了幾天時間把回禮準備妥當,關秀秀咋舌的看著琳琅滿目的各色玩物,再看看被退回來的一封銀子,有些不相信這些玩物這般便宜。
郭田笑道:“我是去了保定府,那邊有咱們自家的店子,拿東西都按進價算的。”
關秀秀恍然大悟,郭志彬的便宜,那是一定要佔的。
回完禮物後,郭田便開始著手翻建房屋,吳氏一開始不允,自家的老房子住了十幾年了,冬暖夏涼,屋子又大又敞亮,沒事修什麼啊。
郭田笑著勸她:“您現在身份和以前不同了,這一進的院子若是來了客人,男賓和女眷在一起,總是不方便。”
他這麼一說,吳氏倒是不好反對了,關家今非昔比,往日裡的鄉鄰也鮮少來串門子了,而那些大戶有下了帖子的,她卻遲遲的不敢應,總覺得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現下聽了郭田的話,卻有茅舍頓開的感覺,是啊,若是家裡有了兩進的院子,自然要好上許多。
吳氏一想開,卻比誰都麻利,當下就拍了板,不但要重起個二進的院子,後面的一進還要圈上一塊地,弄個園子出來。
郭田倒是對吳氏頗有些刮目相看了,原本以為還要費上一番唇舌,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定下來了,而且結果比他想的還要好。
他笑了笑,又問了一句:“只是不知道太太這院子想建在縣城裡,還是就在莊裡?”
按郭田的想法,自然是縣城裡,關知縣以後總是要告老還鄉的,若是和縣城裡計程車紳們打好關係,日後也好過活。
吳氏卻不願意,住慣了鄉下,進了城真是處處受限制,而且一想到進城以後應酬只怕更多,便是一陣膽怯。
郭田當下也不說什麼了,直接從安肅縣城拉了一隊匠人,又專門尋人設計了園子的圖紙,一干材料也很快運送到位,效率高的讓人眼花繚亂。
關秀秀一眼看出,家裡的銀錢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