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出來。
金粉色的曲裾很粉嫩,也很耀眼,襯得雲舒白裡透紅,無比的鮮活,彷彿是冬天裡綻放的春季花朵一般,格外的靈動。
頭上的簪子、珠花,脖子上的南珠項鍊,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哪怕是腳上的手工繡鞋,從頭到腳,全都穿的一絲不苟。
前來接雲舒的周子輝怔住了,他打見雲舒第一眼起,雲舒就穿的很隨意,甚至在騎馬或者去胥母山監工時,還穿著賤民穿的粗布褲子,他哪裡見過雲舒這樣鄭重的打扮?
穿著粗衣的雲舒,活潑亦親近,彷彿可人的鄰家女兒。換上盛裝的雲舒卻一身尊貴之氣,舉手投足間皆是從容和氣度,沒有絲毫的拘束和不適,彷彿怎樣的裝扮,都能與她的氣質相融。
周子輝疑惑了……
正文 199、盛裝(下)
199、盛裝(下)
雲舒的背景對周家人來說一直是個迷,他們只知道她從長安來,洛陽首富桑家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淮南翁主和衡山太子曾與她同行,並關係親密。
周家的勢力很多年前就從長安裡被根除了,再多的東西,他們打探不出來了。
周子輝覺得雲舒並沒有貴女的各種做派,只當她是個生意人家的女兒,在外面跑慣了,可是今天這一眼,卻推翻了他所有的判斷,他強烈的懷疑起雲舒的出身和背景
雲舒向他迎面走去,看到周子輝誇張的表情,雲舒笑著問:“我這身衣服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周子輝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盯著雲舒看,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把頭扭到一邊說:“沒有,很好看……”
雲舒自嘲著說:“這種粉金色,要十四五歲的少女穿才好看,我穿著有點不像話,不過……今天就是賺眼球去的,非得這套行頭才行。”
“你也不過十幾歲,說的像是多老似的。”周子輝對她的自嘲很不以為然。
雲舒呵呵笑了,說:“我二十啦,你當我很年輕嗎?”
古人健康條件差,壽命短,很多早夭的,能活到六十的那就要做大壽,那是有福的。一般人很多都在四五十歲上面就過世了,所以他們大多十幾歲就結婚生子,忙著傳承延續後代。
二十歲的女孩兒,已經走過了生命的三分之一,對古人來說,的確算不得年輕了。
周子輝滿臉不信的上下看了雲舒一通,說:“倒沒看出來。”
雲舒抿嘴笑笑,當下二十歲的女子結婚生子,忙著操持家務,自然要老的快。她一沒結婚,二沒生子,依然梳著少女的頭,自然看不出年紀。
兩人搭著話,向渡口走去。
周子輝走在雲舒旁邊兩步,突然問道:“你怎的不嫁人?”
雲舒腳步略停,轉頭向他望去,眼神有些悵然,抿嘴說:“嗯,是該嫁人了,過兩年一定要把自己嫁掉”
周子輝對雲舒的事情半點都不瞭解,只當她隨口一說,便開玩笑道:“你想嫁人還不簡單?定是挑的厲害的。”
雲舒不愛把自己感情上的事放在嘴上說,依舊笑了笑,沒有接話。
周子輝只當她女孩兒家害羞了,陪著笑了笑,就上了船。
初冬的凌晨,太湖上一片霧濛濛,天和水都分不開了。船頭掛著兩排紅燈籠,四個老練的船家划著船破水而過。
待上岸換了馬車,行之吳縣內時,已接近中午。冬日高升,街道喧鬧,很多百姓已在街頭買賣東西,或是以物易物,早早的開始準備年貨。
雲舒在馬車裡聽著街上喧鬧的聲音,腦子裡想的卻是一會兒在邵家中的事。她閉目不說話,周子輝在旁看著也不打擾。
馬車停在了一處高門大院前,門前的夾道上已經停了很多馬車,塞的馬車很難前行。
周家的馬車要比其他馬車寬敞一些,磕磕碰碰好半天擠不過去,周子輝不耐煩的掀簾對外面的武士說道:“開道都不會嗎?把這些車全都給我牽開”
同是來做客的,周子輝的態度不可謂不蠻橫,他令武士把其他人的馬車全都趕到另一條小道中軲轆挨軲轆的擠在一起,生生把邵家門口的路給他空了出來。
這一番動靜早驚動了邵家的人,身穿紅色寶葫蘆圖案衣服的邵老爺,竟然親自走過半條街,來迎接周家的馬車
周子輝下了馬車,只對邵老爺行了一個平禮,把禮單送給邵老爺,而後讓四個武士把賀禮捧了來。
邵老爺滿面紅光,並不在乎周子輝清道和行禮的毛病,非常殷切的請他進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