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沈崇文吧?沈崇武?你們是臨天皇朝名聲大噪的文武兄弟,李揚彥是新起之秀,盛名在外,你們或許見識高遠,武技驚人,但是殿試排名非出自朕之手,而是臨天皇朝的太子,化名凌御。太子文試第一,名副其實。”
光武帝站起身,一身帝王龍袍彰顯獨屬天子的尊貴,目光微微瞥向憤怒的大祭司,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朕承蒙君相教導,但是從未做出政績。君昊胤能夠前來參加臨天科考,朕心中深感欣喜。皇兒能夠從諸位士子中挑選人才,是太子之德,更是你們之福。自今日起,朕賦予太子所有權利。”
言畢,光武帝不顧群臣大笑而去,留下一襲紫衣少年。大殿之內,夕陽金光中,太子御獨有的氣勢威儀定格在所有人眼中。
沈崇文踏前一步,面色嚴肅,目光透露出異常的平靜:“太子殿下,法紀律令存在之根本,在於規範言行,統御群臣,統治天下百姓,使國家繁榮強盛。太子身為臨天未來儲君,掌律令,正是太子職責所在。如今,君昊胤不顧法紀,公然抗旨參加科舉,若太子視而不見,輕罰君昊胤藐視皇權,欺君之罪,必動搖國家根基。”
“太子殿下,為官之人,是君主為百姓所選的父母,上承君恩,下領百姓,推行政令,管一方之要。若其心不正,無所作為,正是科舉考官之失,國家之失。請太子殿下以失察之過處治參與科舉文試的官員。”李揚彥以剛正不阿的口氣說道,語氣中毫不掩飾對太子所作所為的不滿。
沈崇武緊接著沉聲道:“太子殿下,此次殿試有誤。武試武技兵法比試,李揚彥棋力比前三甲高強,並且以絕美的劍法戰勝赫連勁、君昊胤、參商,當得起武試第一的稱號。太子殿下,殿試應當重新排名。”
“太子殿下,老臣也認為殿試排名有誤……”
“太子殿下,老臣附議,君昊胤必須嚴懲……”
……
太子御黑得不見底的深邃眼眸裡,流露出冷靜自持、洞悉萬事的暗芒,對著明顯咄咄逼人的朝臣,表現出不像少年的沉穩成熟:“聖人說尊五美,屏四惡,可以從政。君子惠而不費,勞而不怨,欲而不貪,泰而不驕,威而不猛,謂之五美。正如聖人所說,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慢令致期謂之賊,猶之與人也,出納之吝,謂之有司。參與科考官員有失察之職,本宮自當秉公,但陛下有錯在先,卻是不爭的事實。”
“君家何其無辜,全是御史諫臣不聽民情不近明心,全憑謠言就陷害君相,懷疑君相不軌之心,至陛下釀成大錯,豈非最大的失職?君相不在其位,官員便原形畢露,倚權勢行強政,根本不管百姓死活,使得民心背離。律法,是國之公正所在,本宮依據法典,法外施恩,還君家公道,不知諸位有何話說?”
太子御頓了頓,又說道:“科舉取士,考官秉承公正之心,為臨天皇朝擇選能臣,為天下百姓選取一方父母,本是其職責所在。諸位雖出於一片愛國愛民之心,卻太過迂腐。你們該想的是百姓,而不是懷疑律法和執法的公正性。若依你們之言,殿試排名有誤,是懷疑陛下無能?還是懷疑本宮眼拙?辨不出好壞?”
“臣不敢,臣知罪……”
“學生不敢,請太子殿下息怒……”
“須知百官各抒己見,全憑君上權判。百官各盡其職其責,在行事之前,參奏政事,決不可越權行事,該是什麼職就司其事。御史諫臣有參議之責,卻無指責辱罵越權之職。沒有受封官職之前,無權參與朝政議事。君權是臨天皇朝固國之本,君主意志豈能讓御史諫臣、朝臣隨意左右?本宮的才學難道要屈於沈崇文之下?本宮挑選的將帥之才難道還要你們首肯?臨天皇朝難道已經成為大祭司一人的天下?”
……
太子御在那一年的殿試之上,與朝臣各派系相互辯論,其激烈程度不輸於百萬大軍的氣勢。無論對於大祭司還是臨天皇朝,太子御的一舉一動顯現出帝王洞察之術,風采氣度符合一國之君。
然而昔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曾舌戰群儒的一國太子,曾光華萬丈、恣意戎馬、傲然在文武百官之上的太子御,何以瘋癲至此。
曾幾何時,那雍容華貴的氣質仍在,人卻被時光磨滅本性。
時隔多年,商知淺無法相信眼前之人,與記憶之中的熱血青年身影重疊。
陵墓的溼腐之氣,毀掉了猶如天神降世的男人,陪葬的珠寶照得男人陰沉黯淡,恍若魑魅遊走,毫無生氣。
“太子御,你還活著!”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