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七歲就成婚,現在的孩子呀,真是一代比一代出色。”伊薇打緊眉頭、搖頭苦嘆的模樣頗像一個飽經風霜的世故老人,惹得慕懷霜不由失笑道:“只是形式而已,不是真的如你和王爺那般。”
伊薇小臉一紅,瞪了眼慕懷霜:“你胡說什麼呢!”言畢不待慕懷霜解釋,攜著碧琳落荒而逃,心忖著怎麼才一夜,個個看自己的臉色都老大不對勁?
“風公子已經走了。”
踏進雲都醫館,在伊薇劈頭一問之下,孔鵲只這麼一句,便讓伊薇的心陡然一沉,反問:“外公你竟然沒醫死他?”
言語中的責怨和驚詫讓小老頭很是不爽,撫了撫鬍鬚,嘟囔道:“難不成你把我一代神醫當成庸醫了?”
伊薇皺緊眉頭,恨聲道:“外公把壞人醫活,就是庸醫!”
“哼,風公子才不是什麼邪惡之人!”孔鵲卻和伊薇較上了勁,“你外公我為他診斷時,發現他腿上有一處深凹的舊傷,據說亦是兩年前為了救一個孩子,為他人彈丸所傷。”
這話一出,伊薇赫然一震,急急問道:“那傷口,是不是蠶豆大小,在右邊大腿後側?”
“對,你也知道呀?”孔鵲點頭反問。
伊薇卻無法回答,當即怔在了原地——那次哥哥的警隊追捕開膛手的時候,據說哥哥曾發出過一槍,約莫是從背後擊中了他的大腿,卻終被他逃逸,開膛手後來為了復仇,除了挖走哥哥的心臟,還在哥哥身上開了幾十槍,伊薇猶記得認屍時候,哥哥那副千瘡百孔的驚魂模樣。
那一槍,發生在兩年前的二十一世紀!
孔鵲就算是一代神醫,也絕然看不出那深凹的傷口就是中彈後自行挖取的結果,而伊薇現在想要證實,卻找不到風肖城。
“他有沒有說他將要去哪裡?”
“我沒問。”
“你為什麼不問?”
“我為什麼要問?我女兒、外孫女都有歸宿了,我一個老頭子幹嘛去打聽人家一年輕公子的底細?”
“外公!”
“哼!”
氣鼓鼓的,伊薇從雲都醫館直衝尋香樓,鬱悶的時候暴飲暴食,成了如今養尊處優的古代富太太——左氏楚王妃的惡習。
於是一踏進尋香樓大門,伊薇便朝天直喊:“小二,叫花雞一隻!”
那小二愣頭愣腦地奔過來,愣頭愣腦地賠笑道:“呵呵,客官,咱店裡以前有飄香百里的荷葉雞,如今有飄香九十九里的神仙雞,可就是沒有您要的叫花雞。”
伊薇一怔,心忖難道趙掌櫃不要烏邪而另招了新廚子?
“小姐,貌似這裡的招牌菜,還真是神仙雞呢!”彼時,碧琳這丫頭不辭辛勞地將方才被直衝進門的伊薇忽視掉的門口立牌搬了進來,給她看上面遒勁有力的大字:
尋香樓招牌菜——神仙雞世上本沒有神仙,雞吃多了,就變成了神仙;吃一隻補血養顏,吃兩隻百壽無疆,吃三隻雞犬升天;極品神仙雞,今天你吃了嗎?
每日僅售三隻,百兩一隻,搶購有效,售完為止;如需預訂,請到三樓右廂天字號房滴血畫押,契約為證。
伊薇看完這幅廣告牌後,差點沒有當場暈過去,這等筆墨儼然抄襲二十一世紀各類廣告詞甚至文學作品。而就在伊薇被雷的同時,碧琳因為肆意搬遷人家的廣告牌而被小二拖到了掌櫃那裡,趙掌櫃遠遠望見伊薇,急急奔赴過來,邀請她到三樓右廂天字號房一聚。
“神仙雞是何方神聖做的?竟然搶我們家烏邪的主廚之位!”上樓時,伊薇憤憤然地揪著趙掌櫃,好像人家搶了自己兒子般。
“王妃莫急,進屋便知曉了。”趙掌櫃誠惶誠恐地將伊薇引到天子號房,然後大汗淋漓地退了下去,伊薇一把推開房門,赫然看見烏邪兩腿伸直、兩手交叉抱胸,儼然一副闊少般地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烏黑的眼珠子咕嚕咕嚕轉悠在面前書案上那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你丫不本本分分做叫花雞,改做神仙雞了呢?”伊薇也不客氣,直直衝過去將兩臂往桌子上一撐,凜然俯睨烏邪,眼裡怒火卻一閃即逝,“呵呵,趕緊弄一隻過來,給我嚐嚐!”既然烏邪好端端在這裡享福,自己就不必計較那招牌菜叫什麼,雖然名字有些浮誇,廣告詞更是虛偽得不堪入目。
“主要是因為,我覺得叫花雞太過下里巴人,神仙雞這名兒才夠陽春白雪,高雅得不能再高雅了!”烏邪抬頭回看伊薇,驚喜過後驕傲地笑道。
伊薇汗奔,這丫的審美品位委實不能恭維,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