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是什麼!”黎媚鳳爪一揚,一卷畫紙便被拋落到伊薇跟前,伊薇跌坐在地尚不及起身,拾起畫卷展開一看,嘖嘖嘆息。
天知道黎媚給她看的是什麼東西:約莫有十來張,畫的是芍藥花叢,色澤搭配還算勻美,當然,光是芍藥也沒有什麼可推敲的,關鍵在於芍藥花叢裡還撲了一對男女,衣衫不整動作不雅,貌似是在……
伊薇癟癟嘴,正想將畫卷丟還給黎媚順便問她一句:“太后給我看春宮圖是什麼意思?”但是在出手的瞬間,伊薇怔住了,重新拿起來定睛一看,赫然感覺芒刺在背:這畫裡畫的,莫不是她和黎窮雁吧?!
昨晚夜黑風高,正適合狗仔隊出動!而抬眼觀望黎媚慍怒嫌惡的神色,自己赫然是猜對了意思。
“這畫風格誇大事實,是屬於野獸派的。”伊薇還是丟開畫卷,不滿地怨念了一聲,畫裡男女的姿勢分明是在交合,而昨晚自己和黎窮雁清清白白,絕無這般**不堪!
“哼!你還敢狡辯?”黎媚冷冷斥責,陰沉著媚顏招來證人,誠然那陰沉中含著三分得意,貌似畫中同樣蒙冤的男子不是她親弟弟般,“昨晚曼瑩親眼目睹你在御花園勾引窮雁,幸而宮中畫師經過描繪下了這一切,好將你這淫亂**的惡名詔告天下遭人唾棄!”
曼瑩和畫師站在一旁,望向伊薇的鄙夷眼神真真猶如望著一介天理不容的無恥**。
伊薇一聲冷笑,起身立得筆挺:“這些證人哪個不是你的爪牙?她們沒有資格冤枉我,你大可以把黎窮雁叫來,我們光明正大不怕你們惡意誣陷!”
不待黎媚開口,座下一名太妃慢條斯理地說道:“臣妾將將趕來西宮的時候,聽大內侍衛談及國舅爺今早就離開了皇宮,據說是為了些什麼不堪的事,估計就被是這淫婦**所致!”
伊薇大驚,縱然黎窮雁為了所謂“不堪之事”離宮是沒錯,但他那些個“不堪之事”豈是這等無恥野合?然而黎窮雁不在宮內卻是個鐵定了的事實,伊薇眼下是百口莫辯,生生淪為了黎媚等人的刀下魚肉。
西宮外的碧琳不知裡頭髮生了什麼事,心急如焚地躊躇片刻後,返身衝往金暉殿,就算是冒死也要請來幫手,因為依著方才伊薇被押走的陣勢,黎媚這次遠非要整蠱她那般簡單。
西殿之內,任伊薇如何申辯,義正言辭,聲色俱厲,眾人均如看跳樑小醜般冷眼譏嘲,最後黎媚施施然一揮手,拋下話來:“我後宮容不得這等不潔之婦,拖出去杖打二十以懲其罪。”
黎媚這話一拋,西殿內各人臉色均變了變,想來那二十杖刑能夠要去伊薇半條命,伊薇臉色蒼白,心沉深淵,任何掙扎都是徒勞,除非……
除非左龍淵出現,或者黎窮雁回來,或者……
“且慢!”
一聲“且慢”,尖銳而嬌脆,既不是左龍淵也不是黎窮雁,而是凝雪兒。
睿王和使臣雖然下榻驛館,然凝雪兒一直留在宮內,彼時和小皇帝手牽著手急急步入西殿,身後跟著氣喘吁吁的碧琳,那陣勢委實……寒磣,但是伊薇卻如見到了大羅神仙,霎時間熱淚盈眶,心忖他兩個若是今朝救了自己,他日定當每日煮兩大鍋鵪鶉蛋犒勞。
“軒兒、雪兒,哀家正在處理後宮之事,西殿也不是你們該插手的地方,莫要胡鬧!——來人,將皇上和公主帶走。”黎媚今日是鐵了心要收伊薇半條命,但是凝雪兒一把推開逼近來的嬤嬤,慼慼然地望向黎媚,進門時的張狂蕩然無存,唯餘兩行淚花:“太后姐姐這般兇狠,雪兒怎敢嫁進龍朝?”
黎媚一怔,眼下這孩子一句話就能動搖整一個雪鼎國的結盟成敗,萬萬是不能因小失大的,只好收斂了陰怒,暖笑道:“雪兒,哀家是在責罰淫亂後宮的妃子,你莫要任性,待哀家處理完畢這裡的事,就帶你和軒兒去玄虹瀑遊玩可好?”
凝雪兒抹了把眼淚,揚起頗為迷惘的小臉蛋,反問:“六王妃淫亂後宮嘛?六王妃不是六王爺的妃子嗎?她淫不淫亂需六王爺說了算,後宮哪有容她淫亂的人,龍軒還小呢!”
凝雪兒這番看似天真無邪的話一拋,座下隨即傳出幾聲低低竊笑,黎媚鳳眸微眯,卻不能發作,只好耐了性子勸道:“雪兒,這些事你還小,不懂,哀家……”
“母后,這畫裡兩個是誰呀?”就在黎媚對著凝雪兒諄諄教誨時,小皇帝俯身拾起伊薇腳下的畫卷,求知若渴地打斷了黎媚的話。
黎媚眉頭一皺,想要收回畫卷不讓這七歲的兒子被荼毒,然小皇帝卻迅速翻閱看了個仔細,早已來不及拯救他純潔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