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回道:“恆虎鏢局少主黎窮雁是也!”
隨著他的淒厲話語同時驚現的,還有他周身赫然閃現的六個藍影,兩側各三人,只有銀藍一片,卻如影隨形,恍若雁陣,陰邪詭異之色是九毒門炫出再多毒物也匹敵不及的,凌然的殺機讓守衛四人霎時間慌了臉色,隨即分離兩人進去稟報,黎窮雁卻已然等不及他們回報,抱著伊薇疾步往裡走,任誰也阻攔不了。
將將步入九毒門雄偉正廳,門主便攜著一干弟子迎了出來,是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眉目淒厲明睿,透出飽經風霜的世故,見到黎窮雁,面露三分恭敬:“黎公子遠道而來,九毒門有失遠迎,還請……”
“廢話少說,來人解毒就是!”黎窮雁心中急迫,冷冷打斷了九毒門主的虛禮客套,將伊薇徑直抱了進去放在正廳中央的虎皮軟榻上,然後回身目含憤懣地盯著老門主,開口就是一頓高高在上的責怨:“拜你九毒門弟子所賜,中了不知是什麼程度的毒,趕緊給我解了,耽誤一刻休怪我不客氣。”
老門主看了眼死氣沉沉的伊薇,覺得面生得很,盤算著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賣恆虎鏢局一個人情倒也划算,便當即給伊薇把了脈,卻赫然凝眉,半晌不語。
迷迷糊糊的伊薇依稀看到九毒門主眼底的質疑和困惑,擔心被他察覺自己吃了他門下得意弟子的萬能解藥而要自己吐出來還,便狠命地想要抽回手,然而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老門主手中則只是微微顫了顫,那一頭黎窮雁卻急了:“究竟如何!可解不解?”
“可解。”老門主頷首,起身招來一名妙齡女弟子,吩咐道,“馬上帶這位姑娘到藥房,取淺紅格子內的解藥即可。”
那女弟子生得一張甜美圓臉,靈動眸子盡顯聰慧,彼時接了命令,便喚人將伊薇抬了下去,黎窮雁將將欲跟上,被九毒門主留下詢問中毒緣由,黎窮雁不便道出黑蓮夫人,便滿嘴胡謅了一番,倒也將謊圓得生動逼真,合情合理……
而與此同時,伊薇已經被安置到了藥房,獨留女弟子陪伴,渾渾噩噩中問了人家姓甚名啥,回曰金蕊,倒又是一種花名。
金蕊在藥房諸多排列的格子木架中,選了淺紅抽屜內的一粒丸藥,那顏色倒是與伊薇所吞的毒藥一個樣,想來是特地配成的色彩以防混淆。
金蕊遞來清水給伊薇送服,又體貼小心地拿帕子為她拭去額間虛汗,口中柔柔寬慰道:“你中的是我九毒門的軟骨散,沒有功夫的人,中毒一個時辰之內全身無力出汗脫水,再一個時辰若是不得救治便要死亡,好在送來得及時,如今服下解藥便好,靜躺一陣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第十一章不是冤家不聚頭
伊薇巴巴點著頭,知道自己棋行險招總算沒有白忙乎,暗暗鬆了口氣,便慵懶地窩在石板床上,順勢拉過金蕊的手,試探問道:“聽說你們九毒門首席弟子滄葉寒,長得可是一表人才哦?”
金蕊嗤笑:“你也是慕大師兄之名前來的嗎?上回有一個女子自討苦吃,為了見我大師兄一面,故意得罪我九毒門弟子導致身中劇毒,被送來此處,偏偏大師兄又不在,害她白白在鬼門關遊了一圈,半死不活地給送回去了。”
伊薇聽得冷汗涔涔,她此番自服毒藥,也是為了滄葉寒,卻沒有那般花痴,如今聽了金蕊道出“大師兄”時候的嬌笑眉眼,可知她於滄葉寒無害,該是個可靠的人,便再不遲疑,掏出了腰際荷包內的九毒藍珍,放到金蕊手中。
金蕊一見大驚失色,將將要脫口驚呼,被伊薇急急捂上嘴巴:“別喊,我不是小偷!”唯恐她像黑大個一樣死腦筋而把自己當成了盜取滄葉寒寶貝的小賊,慌忙解釋道,“你要相信我,這真的是滄葉寒給我的。”
“你是……你是楚伊薇?”金蕊卻於震驚【炫】恍【書】然【網】中,問了這麼一句。
伊薇愕然:“你、你怎麼知道?”
金蕊苦笑:“聽大師兄說的,那一次他回來陪我煉藥之際,無意間提到你的名字,引了我的好奇便苦苦追問,大師兄幾乎很少談及女子,從不關心也毫無興趣,那一次聽他說認識一個作風笨拙的女子,我就想套些話出來討樂,偏偏他不肯再提,我於是便愈發記住了你的名,如今看你有這九毒藍珍,想來必是他心心念唸的女子沒錯了。”
伊薇心下一蕩,怨念迴避:“他才不對我心心念念呢!提及我名,罵我笨拙,不過是我欠他幾個人情罷了,他盡拿我取樂!”
伊薇否認,金蕊便也不多追問,目露遺憾地告訴伊薇:“只可惜了,你來得不巧,大師兄很久沒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