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窗,對著空蕩蕩的雪白園子就是一通招魂般的大吼:“茗芙!茗芙!”
“姑娘什麼事?”細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嚇了伊薇一大跳。
“你、你在我房裡呀!怎麼我進來時沒瞧見?”穿一身白衣,悄無聲息地晃到人家背後,雖說是大白天,伊薇也覺得自己有被嚇破膽的可能。
“我是從你臥房偏室的後門過來的,將將給黎公子安排好了寢居。”茗芙扶過伊薇到床前,撩起她額前碎髮,小心拆解紗布,看她傷口是否癒合完好,口中緩緩續道,“本來因著黎公子身體虛弱,時時要湯藥滋補,就特地把靠近藥膳廳堂的樓臺騰出來給他住。適才他卻找到我,說要與你同住,我只好將他安排到隔壁臥房了,也才聽到你的叫喚,急急從偏門過了來,這門相連你們的房間,以後來去倒也方便。”
“住我隔壁了?”伊薇驚得瞠目結舌,“還有對門!”
茗芙很詫異地瞅著伊薇,反問:“不好嗎?”
伊薇哭:“那門,可以反鎖嗎?”
“那不過是一層珠簾。”
“珠簾?那就請人給我封了!”
茗芙很汗顏:“姑娘和黎公子,莫不是結了深仇大恨?”
“嗯,他搶我老公!”這話說得委實黑白顛倒。
茗芙苦笑,知道這麼瘋癲的話必不屬實:“發現你們的時候,黎公子緊緊抱著你,身上有多處被沙石劃傷。而且當時的風浪方向本不是衝著我們無名島來的,想必是黎公子選了這處最近的陸地,拼了全力才將你帶過來的。”
伊薇聽此愕然:“他受傷了?我只當他身體本就虛弱才……那會不會留疤呢?”難怪將將碰了他的手臂就疼得他呲牙裂嘴,想來是舊傷再傷,全身都傷,才在伊薇提及左龍淵的時候,心也受傷,便一賭氣走了。
“倒不會留疤,就算有點疤痕,男子漢大丈夫,也是無妨的。”茗芙覺得這是個天經地義的道理,可惜她錯就錯在沒有看清黎窮雁是隻妖,伊薇生怕這好好一位仙女被無辜荼毒,便好意勸道:“這話在他面前休要再提,你們島上有什麼去疤的好藥都給他用上,若是不還他一個白白淨淨,恐怕我小命就難保了。”
“有這麼嚴重嗎?”
“有。”
伊薇怔了怔,問話的是茗芙沒錯,回答的,貌似不是自己,而是……回身,迎上妖孽一雙妖眸,好生嫵媚。
“若是早知道這座島上慘白一片,我就是死,也不願意過來的,然而既然過來了,風暴又沒走,便也只好多熬幾日,幸而我們住得近,我隨時可以過來摟著你看星星。”黎窮雁唇角輕揚,透著邪魅,“反正回了龍牙谷,你還是得與我寸步不離,況且因著你哥哥和雲無痕的打擾,遠不及這裡的清淨自在。”
“哼,這裡才沒你想象得那麼清淨自在呢!”伊薇冷哼,滿
目不屑,“我方才在白殿後園……”
“姑娘!”茗芙急急出聲打斷,因為被靖文公子告之伊薇看到了訓練的軍隊,唯恐她不慎失言道出,便一把挽過她的臂彎,將之拉到了桌前,“將將拆了你的紗布尚不及換藥包紮,你且不要多說廢話,好生抬頭讓我瞧瞧。”
伊薇乖乖順從,面色淡然,卻心如鹿撞,差點將靖文公子的囑咐拋之腦後而把不該看到的事實給盡數洩露了,只怕妖孽妖心一起捅出個簍子,便要連累伊薇在無名島上做一輩子的苦力,因單單看那靖文公子摧殘茶蘼的辣手,便知他定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第二十二章妙手回春
才被伊薇暗罵“不省油”的那盞燈,在伊薇額頭將將包紮完畢傷口後,就派人來傳,說是請茗芙過去處理十萬火急的事。
“什麼事十萬火急?”不待茗芙反應,好事如伊薇便巴巴地湊過去追問道。
那來報的白衣小廝倒也不介意透露給外人,回道:“園子裡的獨步春今日無故死去好大一片,公子怪罪花農沒把花兒照看好,下令將之處死,花農苦苦求饒,自認花了十萬份心細心照料,絲毫不曾怠慢,罪不該死,公子於是請茗芙姑娘前去主持個公道,看看究竟那四名花農,該死不死。”
“不該死!”伊薇再度搶了茗芙的話頭,怨念道,“眼下才步入盛春,而茶蘼的花期在暮春,你們島上的花農把它們培育得早早就開了花,那是花農的本事,如今花死,也只怕是時令不到,註定活不成的,怎麼可以因為這麼個小事,就草菅人命?”
“公子請茗芙姑娘過去定奪。”小廝不得不插了句話,暗忖這是哪家沒關好大門,讓好事的小姐跑出來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