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衝擊著頭腦,散了清醒,變成癲狂,癲狂得不顧諸多妃嬪眾目睽睽,不顧大大小小宮娥太監看在眼裡,直直撥出,“我才應該是你的女人!”
“瘋子!”左龍淵失了耐心,掃開她撲過來的雙臂。
“為了你才瘋的!”一聲厲吼,得來左龍淵不屑冷哼的兩個字:“何必?”
“我願意!”梨花帶雨溼了雙頰,黎媚厲聲喝道,“為了你才步步為營守住江山,你何故來與我爭?將來一切都在你我的掌控之中,只要你陪在我身邊,龍椅你要便拿去,我願意伴著你,母儀天下。”
“龍椅我自有奪回的一天,只是鳳座之上,實在不待見你。”左龍淵語含譏誚,俊顏淡漠。
“不要我,難道要那個下賤女人?”
“你說誰下賤?”
“就是你心心念唸的楚伊薇,卑微下賤,不成體統!”
“你再說一遍。”
“卑微下賤,不成體統!”
黎媚委實是長了膽子,當著左龍淵慍怒邊緣一再挑戰他的底線,殊不知暴怒龍不是伊薇白白叫出來的,霍然揮手一巴掌!
左龍淵從不輕易打女人,當年卻曾打過伊薇一次,直接將她扇暈,是壓根沒見識過那樣瘋癲的女人,卻如何也料不到與自己的雄才大略截然極端的一隻木魚腦瓜,如今竟被自己捧在掌心愛得深切,而將將這一巴掌扇的黎媚,扇的自己大嫂,左龍淵是清醒的頭腦、不可抑制的怒火所出,扇出時候毫不猶疑,扇後也絕無悔意。
太后受人巴掌不是小事一件,那一記清脆的響聲過後,呼啦啦湧上來一群人,一批護衛急急將黎媚與左龍淵隔開,一批妃嬪慌忙為黎媚拭去嘴角血漬,一批宮娥太監嚇得猛勁哆嗦,大氣不出,偌大一座西殿,略略聽來盡是倒抽氣的驚惶之音。
黎媚是徹底傻了眼,著實沒有料到左龍淵會對自己下這般狠手,呆呆愣在原地,任由侍從將自己圍攏保護,妃嬪為自己擦汗拭血,臉上是火辣辣地疼,一直疼到心裡,一雙鳳眸含著盈盈淚花滾落千行,直勾勾盯著左龍淵,盯了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你……”
而左龍淵,才不管黎媚什麼痛徹心扉恨到骨子裡的眼神,再不正眼看上一眼,負手轉身揚長而去。
伊薇醒來的時候,只見一片破爛的天花板,茅草雜生,汙跡斑斑,一看就讓人心裡忒不清明爽快,富貴榮華享受多了,就受不得窮苦人家的破窩,這就是人性的弱點啊!
可是……為什麼會在這裡呢?扭頭四顧,果見一桌一椅都簡陋得寒磣,清貧如洗的屋子裡,卻坐著一隻絲毫不搭調的妖孽,彼時藍衫錦袍鬆垮垮地披在肩上,一身疲倦,正倚著床頭,滿目心疼地望著伊薇。
“這是哪裡?”伊薇問道。
“住在山谷附近的人家。”
“是他們救了我們?”
“嗯。”輕語答應,若不是自己抽離分身招來的人將伊薇抬到這戶最近的人家,只怕眼下他二人還在山谷裡吹冷風。
“那……”依稀想起暈迷前的事,伊薇腦袋一沉,心中一涼,想要問些什麼,一開口就哽咽了,“還在不在?”
黎窮雁眉宇緊蹙,自是知道她想問什麼,琥珀低垂,移開視線,只默默取來藥碗,扶她起身:“這谷中有位隱居的大夫,給你煎了些藥,你趁熱快喝罷。”
“還在不在?”
“藥喝了就沒事了。”
“還在不在……”
“我已經打發這裡的村民出去為我們傳遞訊息,很快宮裡就會來人的。”
“還在……不在?”
“薇薇……”
“還在不在?”
“對不起……”眸光低轉,黎窮雁黯然垂首。
伊薇一怔,頓時啞言,雙手撫上平坦小腹,呆愣愣盯著天花板,淚落無聲。
黎窮雁心下一揪,緊緊抱住她,面目悽然,語聲暗啞:“薇薇,孩子沒了就沒了,你沒事就好,我只要你沒事就好……”
彼時夜幕垂落,星月無光,簡陋的茅屋外陣陣陰風伴隨著遠處的嗚咽狼嚎,慘厲得猶如無邊煉獄,壓抑的困獸想要掙脫牢籠,遺棄的愛也不願再等待糾結……
半晌,伊薇狠狠心掃除腦海裡左龍淵的英姿颯爽,盈盈眸光望向身邊的黎窮雁,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的黎窮雁,一字字道,“黎子,我不要回宮了,我們走吧?”
“走去哪裡?”黎窮雁一怔,瀕臨絕望的心未曾讀懂伊薇心底更大的絕望。
“去哪裡都好,離開他,離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