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道黑線從黎窮雁的眉角往下掛,伊薇幾乎聽到了烏鴉飛過頭頂的哇哇叫聲。
黎窮雁邪魅的臉龐隨即陰沉了下去,琥珀眸子裡淌出千萬分的怨念,不再看伊薇一眼,寬袖掩住半邊臉後轉身疾步走到水盆架子邊,一把把涼水往臉上澆,好像慢一秒會醜死他似的,伊薇站在原地愣愣看著他,陡然感覺那道黑線無形地遊走到了自己腦門上,烏鴉繼續驕傲地歌唱飛過。
“你先出去,等我梳妝好了再說。”黎窮雁抹乾淨了漂亮臉蛋後,還是一臉幽怨地排擠著伊薇,推推攘攘將她弄出門去,然後砰一聲甩上門,伊薇的鼻子尖尖差一點被門縫夾到,他的琥珀眸光卻恨意未消。
至於嘛,見過愛美的,沒見過這麼愛美的,伊薇嘟囔著,返身坐在偏殿的臺階上,彼時晨風微涼,伊薇緊了緊袍子,心裡憋屈得很,倒不是責怨黎窮雁的人妖行徑,而是莫名地憤恨起左龍淵來,想來這個時候他應該是美人在懷把酒言歡,留自己一個孤苦伶仃在深宮裡演繹悲情宮鬥劇,有朝一日出去了,定要派菲菲和小茜纏綿死他。
黎窮雁從裡面吱呀一聲拉開門的時候,伊薇猶自坐在冰冷的臺階上萬分淒涼地意淫著左龍淵,以至於在黎窮雁問出一句:“你知道它對黎媚有多重要嗎?”的時候,伊薇憤而起身,脫口吼道:“但他是我老公!”
黎窮雁表情一滯,隨後目露嫉恨:“我說的是媚媚。”
伊薇的小臉唰一下紅成豬肝,剛準備背過身去掩飾窘態,雙肩卻被黎窮雁伸手扣住,正色問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的?”
“昨晚睡覺前還在的,今天早上就沒了,房裡貌似也沒人進來過。”伊薇一臉憋屈地望著黎窮雁,這張本就足夠沉魚落雁的臉在略施粉黛後更是美到無可救藥,可惜卻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這貨微扯唇角,輕描淡寫地丟擲一句:“你方才不是說今晚之前就得還一個雪白無暇的媚媚回去嘛,皇宮這麼大,你怎麼還有時間來我這裡消遣,怎麼不趕緊去找?”
伊薇瞠目結舌地盯著黎窮雁:“你……你不幫我忙嗎?”偌大一個皇宮非得把自己轉死不可,他倒問心無愧地跳出了事外。
“你負責把媚媚找回來,我負責恢復它的雪白無暇。”黎窮雁表情淡漠地抬頭望了望天,在沒心沒肺地替伊薇打好主意後,又頗為感慨地嘆了句:“這天色……恐怕要下雨,你找媚媚得趁早。”
伊薇簡直氣結,帶著哭腔問道:“你……你是要我的命嗎?”
“要你命的不是我,是媚媚。”黎窮雁這“媚媚”二字很是雙關,俯睨伊薇大難臨頭的表情,悠悠然續道,“你也不想想,半夜在你房裡作祟並且還記得替你鎖上門的,會是一隻貓嗎?”
伊薇微怔,擰緊眉頭思忖了半天他的話,木魚腦瓜總算乍現靈光,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隻死貓不是自己逃走的,而是被人偷走的?”
黎窮雁頷首。
“那會是誰呢?”
“宮裡誰與你有仇?”
“除了黎媚,我和大夥兒都處得不錯。”伊薇大言不慚地脫口而出,下一秒鐘隨即【炫】恍【書】然【網】大悟,“是黎媚?”
在得到黎窮雁的預設後,伊薇的表情怨憤得恨不得被自己摔到牆上去的人是黎媚,“哼,我就知道,我不肯跪她、還諷刺她嘲笑她,她鐵定沒那麼輕易放過我的!”
“既然如此,還不快點去找?”黎窮雁看著猶自沒有悟出自己言下之意的伊薇,心忖著以後和她說話是不是該直白些,這麼拐彎抹角的,委實為難了她的笨腦瓜。
伊薇果然不解黎窮雁的意思,怒道:“都知道是她了,我還去找個屁啊!她存心要藉機折磨我,我現在就去西宮告訴她,要整我不必拐個彎耍心機,乾乾脆脆、直截了當、放馬過來就是!”
黎窮雁一把將撒腿往外奔的伊薇拽了回來,琥珀眸子裡滿是對伊薇無可救藥的同情兼嘲笑:“你這條小命就不要白白去送死了。”
“那你和我一塊兒去?”伊薇自然不是真的要去送死,反握住黎窮雁的手巴巴問道,撲騰直跳的小心臟暗暗打賭:黎窮雁再邪惡也不至於見死不救吧?
黎窮雁盯著伊薇的眸子,表情頗有些無奈:“可惜了,你還沒有重要到讓我公然和媚媚撕破臉皮,就像我尚未愛你愛到要和阿左公然對抗一般,所以這件事我只能提醒你:你現在應該立馬動身去找貓,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全心全意滿皇宮跑,哪怕打雷下雨也不要停下來,直到晚上等媚媚傳你問話。”
伊薇看著黎窮雁,覺得他的腦袋秀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