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向皇后。
“娘娘謬讚,‘雙姝’的名號不過是世人誇大其詞罷了,勞娘娘記掛,臣女不勝榮幸。”
皇后又道:“既為雙姝,還有一個是你的妹妹吧?叫什麼名字?”
“趙欣然。”
隨著趙欣月話音落下,場中又一個女子站了起來。身穿淺藍色的古典紗裙,頭上柔順的秀髮輕輕盤起,一支水晶髮髻在頭上點綴著。清秀的臉龐嵌著兩隻烏黑的大眼睛,細巧而挺秀的鼻子,小嘴輪廓分明。玫瑰色的臉頰投去一抹淡淡的陰影。耳垂上閃爍著兩顆鑽石耳環,頸中掛了一串明珠,發出淡淡光暈,映得更是粉裝玉琢一般。一雙纖手皓膚如玉,眉目清雅,膚色白裡泛紅,甚是美麗。
“臣女趙欣然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趙欣然的聲音比起趙欣月多了幾份剛強,面容也不若趙欣月的柔美,而是屬於幹練而嬌美的型別。她的裝扮相較於趙欣月雖然稍微豔麗,可絕不豔俗或者讓人覺得高不可攀,而是與她的形容外貌相得益彰,恰到好處。
皇后打量著趙欣然,而後笑道:“羞花閉月,傾國傾城。果然不愧為‘雙姝’。”皇后感嘆一聲,“本宮果真是老了。”
皇上皺眉,就聽得趙欣月道:“皇后傾城風華,一如往昔。怎能言老?豈非讓臣女等自慚形穢?”她嘴角優雅笑意不變,從容不迫道:“古書有云,方離柳塢,乍出花房。但行處,鳥驚庭樹;將到時,影度迴廊。仙袂乍飄兮,聞麝蘭之馥郁;荷衣欲動兮,聽環佩之鏗鏘。靨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纖腰之楚楚兮,迴風舞雪;珠翠之輝輝兮,滿額鵝黃。出沒花間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蛾眉顰笑兮,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羨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菊被霜。其靜若何,松生空谷。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龍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應慚西子,實愧王嬙。奇矣哉!生於孰地,來自何方?信矣乎!瑤池不二,紫府無雙。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初學此詩,臣女尚且疑惑,世上真有如斯美人 ?'…3uww'然,今日有幸得見皇后鳳顏,才知古人誠不我欺也!傾國天下,娘娘實至名歸”
若是旁人說起這段話,必然有諂媚之嫌,可換了趙欣月說這話,卻絲毫沒有讓人覺得虛偽做作,反而對於她的博學更為欣賞。凌汐涵不由得再次看了趙欣月一眼。
皇后鳳眸深深,看向趙欣月的目光別有深意,突然說道:“趙丞相有一個好女兒啊。”
右相趙臨風立刻站起來走到正中央跪下,“皇后娘娘謬讚,小女自小被老臣給寵壞了,適才冒犯皇后,請娘娘念在小女年幼饒恕之。”他說著又轉頭對著趙欣月呵斥道:“黃口小兒,輕狂驕縱,竟敢在娘娘面前賣弄,簡直不自量力。還不快跪下向皇后娘娘認罪。”趙欣月和趙欣然連忙下跪,懇求道:“臣女知罪,請娘娘饒恕。”
皇后看了趙丞相一眼,眼露深意。嘴角噙著一如既往的笑。
“丞相言重了。”只一言,皇后就不再多說,可趙丞相卻是凝了眼,眼底神色晦暗難測。
凌汐涵垂眸冷笑,真是隻老狐狸。瓊華宴乃皇后舉辦的盛宴,在今天,皇后說的話比皇上的話還重要。在皇后宣佈事情之時,無論是誰,無論身份多麼高貴,若中間打斷,便是在打皇后的臉。適才趙欣月突然打斷皇后,已是冒犯。當時趙臨風並未阻攔,而是任其發展,可見是預設的。
現在又來拉著兩個女兒認罪,表現了自己的謙卑和惶恐。可他卻故意說出趙欣月在皇后面前賣弄詩文,實際上是以退為進。
眾所周知,皇后才華橫溢,乃世所共知的第一才女。在皇后面前賣弄才情,無疑是自取其辱。
然而他的話說的很有技巧,先認罪,才點出這一點。如果皇后罰了趙欣月二人,便是因為趙欣月搶了皇后的風頭所致。如若真是那樣,想必過了今日,就會傳出皇后自持甚高、心胸狹窄刻薄尖酸不能容人的名聲。
本來皇上為皇后廢棄三宮六院已是讓很多御史口誅筆伐了,如果今日真讓這樣的流言傳出去,皇后在所有百姓心目中的光輝神聖形象就全毀了。
趙臨風,果真是好心計。
皇后顯然也明白了趙臨風的算計,所以不輕不重的一句話過去,既不罰,也沒說趙欣月無罪,就這樣乾乾晾著,倒是讓趙臨風不好下臺了。
凌汐涵再次感嘆,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