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世鈞不會輕易放她離開,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不驚動任何人離去,還真是有點難度。
天際有了暗色的藍,不知現在是幾點鐘了,海遙再也沒有一丁點的睡意,腦子裡盤算著以後。
說以後,也有點可笑了。
照她的身體這樣差下去,她能支撐到孩子出世都是問題。
想到孩子,海遙不由得又輕輕撫摸柔軟的小腹,和他共度的那個夜晚,又浮現眼前。
她的臉上有些滾燙,海遙不由得抬手撫去,冰涼的手背趕去了那羞人的燥熱,卻又漸漸冷了心底的最後一絲溫暖。
從此以後,那個男人的全部,都將屬於另外一個女人了。
擁抱,親吻,撫摸,歡愛,都不再屬於她。
海遙覺得難受,這樣的難受沒有辦法用語言去形容,也沒有辦法緩解。
她蜷縮在床上,雙臂緊緊的抱著自己,一個人的夜晚,好像總愛多愁善感,她告訴自己,懷著孩子呢,不要哭了,可眼淚仍是不聽話。
沒什麼可怕的,沒有他的日子,她不是也照舊好好的過了三年?
可那三年,有康寶在她的身畔,餘下的時光,她只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想到康寶,不由得又擔心起來,聽陸世鈞說,長安把康寶帶回了家。
她對長安是信任的,康寶跟著她她也放心,只是,湯啟勳早晚會把康寶帶回去,顧亦殊……
會對康寶好嗎?
他還有病,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做劇烈的運動,他每個月都要按時吃那一種昂貴的進口藥,他明年再大一歲,就能去美國做手術了……
這一切的一切,顧亦殊會像她一樣,每一點瑣事都牢記在心嗎?
她又開始後悔起來,後悔之後卻又暗罵自己的不爭氣,為什麼要生這樣的怪病,為什麼連健康的活著照顧自己孩子的能力都沒有?
就算是肚子裡的寶寶好好生出來,也沒有媽媽的疼愛,誰來無微不至的照顧她?誰又能代替媽媽呢?
知道這個病目前沒有辦法醫治之後,海遙怕過,可卻也從來沒有恐懼過死亡,但是此刻,想到她的孩子,她卻又希冀上天再多給她一點時間。
就這樣哭一會兒自責一會兒,及至晨光大亮,傭人敲門叫她吃早餐時,海遙睜開眼就覺得身體難受的厲害,頭痛欲裂,小腹內也隱隱抽痛起來,躺在床上竟是連抬一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陸世鈞見狀不由得嚇了一跳,慌忙讓管家準備車子送她去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要安排海遙去做檢查,她卻又死活不肯去,陸世鈞勸了許久,海遙只是固執的搖頭,最終還是和以往一樣,拿了只能稍稍控制她這個病情不發作那麼厲害的藥就離開了。
但陸世鈞不知道,這段時間她病情發作的這樣嚴重,是因為她知道懷孕之後,就再也沒有吃過藥。
下臺階的時候,海遙眼前暈的厲害,竟不能走,陸世鈞只能不顧她的不情願將她抱了起來。
一路走過去,及至上車的時候,還有小護士豔羨的圍觀,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