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直小心翼翼謹言慎行,哪怕她心裡再想要問,卻也是不肯問出口的吧……
更讓湯啟勳覺得懊惱的是,海遙已經看到了他抱著顧亦殊離開,可她問他為什麼回來這麼晚的時候,他卻仍是說了謊。
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對她說了謊。
但是在那樣的情境下,海遙恐怕感覺更多的還是不安和難過,只是她什麼都沒有問,留在他身邊之後的日子裡,更是對那天晚上的事情,隻字未提。
她心裡有多難過多惶恐?湯啟勳不知道。
她回到他身邊之後,正逢成勳面臨最大的一次危機,他不想讓她出現在世人面前承受一些指責或者是謾罵,所以他沒有讓外人知道她的存在。
在湯啟勳的心中,作為男人,就該成為為自己愛人擋風擋雨的牆壁和港灣,不管在外面的多麼苦和辛酸,他想要給自己心愛的人的,只是幸福和安寧。
所以他給自己的期限就是到夏天,夏天的時候,一切風平浪靜,他會向全世界宣告,他此生唯一的愛人是佟海遙,他會娶她,一輩子對她視若珍寶,不管外界怎麼看。
只是,還未曾等到這一天,海遙就有了新的選擇。
是不是覺得他給的安全感不夠,或是對他的感情並不能百分百信任,仰或是,陸世鈞是愛,是痛,所以割捨不下?
湯啟勳不願再去考慮這些,他駕車返回醫院的途中,方才恍然想起,顧亦殊已經回了顧家,婚期將至,準新娘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哪怕是她的身體並未完全康復,卻還是要做一些必須的準備。
湯啟勳很想去找顧亦殊問個清楚,但在車子轉向之後,他卻又將憤怒的情緒按捺了下來。
她能不動聲色就挑撥了他和海遙的感情,那麼,是不是還揹著他做了更多傷害海遙的事情?
他第一次,對身邊這個一直信賴的女人,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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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間,和他和康寶分開已經整整一個月了,而肚中的寶寶也已經兩個月大。
在陸家的日子過得平靜卻又漫長的無邊無際,彷彿每一天都拉長了十倍百倍。
顧亦殊和湯啟勳即將成婚的訊息傳的沸沸揚揚,幾乎每天開啟電視和報紙都是有關兩人的報道。
而海遙現在心裡惦記的只有一樁事,那就是康寶的生日,就在兩人婚禮前三天。
每年康寶生日,海遙都會給他做一碗長壽麵,然後準備一個小蛋糕,母子兩人開開心心的吃完飯,雖不熱鬧,卻也透著濃濃的溫馨。
可是今年他的生日,也不知道湯啟勳會怎樣給他過。
與婚期那樣的接近,也不知道他是否記得,是否只有物質上的滿足。海遙心裡雖然想起康寶,就覺得錐心刺骨的疼,但卻還是下定了決心離開。
雛鳥總會長大離巢,向著更遠更遼闊的天空飛去,她的康寶,本來就不是尋常的普通孩子,更早的成熟雖然很殘酷,卻也讓他更快的適應了這個可怕的世界。
因為不再有親生母親的庇護,所以不如早早的學會怎樣去面臨即將到來的困境。
海遙從湯啟勳那裡離開的時候,本來就是隻身一人什麼都沒帶,而今要離去,卻也是孤身一人,乾脆利落。
那時候正是黃昏,四月的A市,也可以是繁花錦繡的江南,陸家的花園裡長著一大片一大片五顏六色的花,在如如血的夕陽下,卻都透著悽豔的美。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情低落,所以那些美麗的風景也帶了傷感。
海遙倚在窗邊,模糊的視線裡,只覺一片淒涼。
天氣漸漸轉暖,她換了輕薄的春衫,是淡藍色的開衫,搭著舒適的羊絨裙子,長髮剪短了一些,鬆鬆的系在腦後,這段時間病情發作的有些頻繁,她的臉色就有些病態的蒼白。
那一向如同甜白瓷一樣皎潔的肌膚,甚至透出了細細小小青白的血管,一雙眼睛越發的大了,眼窩那裡卻有些淺淺的陰影,陸世鈞看在心裡,心中就想:該去找醫生問問,為什麼總是會失眠了。
說的那些症狀裡,好像並沒有失眠這一項……
心裡想著,卻已經走到了樓下,海遙影影綽綽看到了他,難得的對他彎了彎唇角,巴掌大的小臉上,不要說笑容,就是舒展了眉都是不常見的,陸世鈞看她輕輕淺淺的對他笑,忽然之間覺得心裡酸楚難當。
彷彿是一下子就回到了四年前,他下班回來,她靠在窗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