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想這麼絕情,確實,我太過分了。可是,我也有苦衷;你知道的,我繼承了親生父母的聖職——星聖女,作為聖女,除了可以修習魔法以外,我還揹負著宗教意義和政治責任;是時候到了我將自己的價值貢獻出來的時候了……教皇讓我嫁給‘神子’大人,以博得祂們的歡心。”
“什麼!?”狂三一臉嫌惡地說,當然她並不是針對艾琳,而是針對這件事,“這難道就是‘政治婚姻’?恩奇都那老匹夫是吃錯藥了嗎?還是說,‘神’都好這口?!”
“我不清楚……我只是一介弱女子,連自己的命都顧不了,我還有什麼理由去管那麼多呢?或許……我就該改改我這愛操心的毛病。”艾琳的口吻頗像一位老婆婆。
“不行!我得去和景祥說說,他絕不會同意的!就算是恩奇都的命令,就算是神子,也……”
“哈哈哈——也怎麼樣?”
正當狂三說到興頭上時,一陣仰天大笑從門外傳來。
雖然笑聲昭示著氣氛的濃烈,然而那個人剛一進門,室內氣溫就陡然降低,可能是感覺問題,不管如何,來者斷然沒有好意。
狂三看見來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眼前這個人她見過!
一襲黑衣,頭戴面具,神秘鬼祟,蹤跡難覓。
“狂三吶狂三……我教出來的好徒弟,被你給帶壞咯!”神秘人背手而立,好一陣哀婉嘆息,與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格格不入。
“你徒弟是景祥?”
“正是!”
這回輪到艾琳吃驚了,她可從未見過這個神秘人,也未曾聽景祥說過自己的師傅。
好在狂三給了些許解釋,這才有所釋疑。
“這黑衣人是在你離景祥遠去,到這邊來以後的三年裡,教景祥殺人術的傢伙。”
“怎麼能叫殺人術呢?我那徒弟可善良了,從未殺過人。”黑衣人為景祥辯解道。
狂三神色頗為緊張,“確實……確實沒有,但你我可就不確定了!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這人確實算不上仁厚,但為人還算很誠實的,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祈願’,我只需要一半就夠了。”黑衣人笑了笑,將袖子輪起一半,好似要與人幹架,實則不然。
在他左臂的上半部分,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創疤,光是讓人看到,就會覺得劇痛難當,暈血者更有可能噁心反胃。
“為了治療?”
“不,是為了償還代價。”黑衣人淡定地說。
“呵,你的代價是自殘?”狂三表示喜聞樂見。
黑衣人搖頭嘆息,“說了你也不懂,不過這傷,是追著我砍了無數次的女人留下的,好在我前不久終於送她去了異次元,基本封印了她的能力。”
聽聞這個訊息,不管是不是真的,狂三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知道眼前這個人很難對付,如果稍有不慎,死的就會是自己。
“於是乎,你這次是要送我去……”
“送你去地獄,你的變數太大了而且……你的眼睛——我很想要。”黑衣人與狂三對視著,後者明顯脊背一涼,移開視線,氣勢上就遜了三分。
“喂喂……你該不會想在這裡打鬥吧?”狂三眯著眼問。
黑衣人擺了擺手,表示無所謂。
“你們難道就不能放棄武力嗎?為什麼還要置人於死地!!”艾琳忽然咆哮了起來,同她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氣質完全不符。
狂三訝異地望了她一眼,卻發現艾琳的雙眼竟噙滿了淚水。
“我……”
狂三認出了,她感同身受——那是無力地、無助地淚水。就和當初自己因為知道了通天神塔的事情而被母星球驅逐一樣,只能被動的接受,無法反抗,更別提享受……
這些年,她一直默默承受,然後開始學會忘卻,學會重新開始。
可如今,又被艾琳勾起了那些陳年往事、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往事,並不都隨風。
“艾琳……”狂三那原本都摸上槍托的手在艾琳的這一聲咆哮下收了回去,現在不知道該往哪放,只好拍了拍艾琳的肩。
黑衣人也挺懂氣氛,他默默地關注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一聲不吭。或許在他的記憶裡,也有一段因為力量不夠而無法抵抗,最後追悔莫及的往事吧……他選擇了沉默,選擇了傾聽。
終於,這場架還是沒能打起來,因為艾琳提出了一個兩全的提議,一個只需要犧牲一個人,就可以拯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