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遇到輕歌后,他幾乎推翻了師父灌輸給他的所有理論。
月光下,白墨雲奔走的影子逐漸慢了下來,最後驟然停住。
“是誰?”他輕皺著秀挺的眉毛,頭也不回的喝問。身後的人從剛才起,就一直跟隨著他,他竟然無法甩脫,可見那人的輕功不比他差多少!
悠長的小巷,除了初夏應有的點點夏蟲聲,只回蕩著他一個人的聲音,沒有人回答。
頓了頓,白墨雲打算不予理會,吸口氣便要繼續上路。
“為什麼要走?”身後幽暗處走出一個人影,不大的聲音卻飄忽的直入白墨雲的耳朵,他驀然回首,瞧見了一抹亭立的身影,還有月光下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平凡卻又不凡。
“你……”,他突然生出一股慌亂,這是即使他生死一線的時候也沒有出現過的。輕歌又怎麼會知道他要離開?還有,她為什麼要追上來質問自己?聰明如她,應該知道自己不辭而別的原因,就是害怕自己會不捨。
“為什麼要走呢?”輕歌看著他,眼裡是大片的哀傷,“留下來不好嗎?”她原本在白墨雲出門的時候就已經察覺,想挽留,卻沒有任何的立場;想放任他離開,卻突然不捨;一路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決然而去的背影,突然又記起一個人。為什麼要離開呢?又為什麼還不回來?
白墨雲站在原地,看著她一步步走來,此時輕歌的模樣讓他有些吃驚。她向來都淡定而堅強,不管有什麼意外,她都能從容不迫,安之若素,有時候他會不自覺的懷疑,那個在桃花林裡的晚上,會不會只是他一個離奇的夢境。
昨日之日不可留 關於過去
“我,還能留下?”白墨雲突然遲疑,然後有些失落的說道,“你不是聽到末雪說的了麼?”
“比起你師妹,我更相信你”,輕歌在只距離他一步之遙處停下,眼裡的哀傷不知何時盡褪,滿是堅定之色。這幾乎又要讓白墨雲以為方才只是眼花。
“她說的是真的”,白墨雲一字一頓的回答,幽深的眼眸直視著她,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小的表情,“是我殺了我的師父!我親手殺了他,用這把劍!”他朝她揚起手中的劍,露出略帶嘲諷,卻也無奈的笑。
“那又怎麼樣?!”輕歌撇了撇嘴角,有些不屑。
“呃?”她的反應讓白墨雲愕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軾師的行為,不管在哪裡,不管他有什麼理由或者苦衷,都是最不可被原諒的。為何她反應如此平靜?
“我說過,你的過去與我們無關!”輕歌坦然說道,“而且我不信你會是窮兇極惡之人!你若是要走,也不要急於一時,難得現在大家熱熱鬧鬧聚在一起。都是朋友,不是嗎?你這樣不辭而別,他們會難過的。”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拖累大家。”白墨雲歉疚的說。
“真是傻子!”輕歌突然發笑,一拳輕垂在他胸口,“沒人會認為是你拖累了我們!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茶樓夥計而已,你還當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呢?!”
看著她朗朗的笑容,白墨雲釋然,胸中不由開懷。好不容易堆積起來要離開的念頭,就這麼土崩瓦解了。只是心情有些古怪,既隱約為可以留下而高興,又為自己日漸低下的自制力而悲哀,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你,願意聽我的過去麼?”白墨雲猶豫著開口,視線不自然的偏向一邊,“這是最後一次!”卻也是第一次。
“恩!”輕歌點點頭。
沁園,後院池塘邊的楊柳下,輕歌坐在石凳上,用手託著腮,安靜的聽著。
“我自記事開始,便知道自己是一個孤兒,我不記得在那以前自己是怎麼活著的,只記得似乎是一覺醒來,我睜開眼睛看到的人便是我的師父!”白墨雲看著她認真的模樣笑了笑,開始緩緩道來,“那年我大約五歲吧,師父說我骨骼奇特,天生適合習武,於是收我為徒。”
“師父住在一個小山谷裡,名字叫絕世谷,也就是與世隔絕的意思。據說是師父與人打賭輸了,被迫永遠呆在谷內,不許跨出一步。至於是賭什麼,師父一直沒有說過,我也沒有問。只是他經常會在我面前唸叨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就是展霖,當年的天下第一劍客!”
“你師父認識展霖?”輕歌詫異的問。
“對,不知道你有沒聽說過,二十多年前的武林高手排行榜,排行第二的毒手劍白少情?”
“毒手劍是你師父?”輕歌眉頭緊蹙,目光瞬間深沉起來。毒手劍白少情,據說除了劍術數一數二,還擅長與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