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喜歌舞,”冰盈往前一步,緊挨在任翎身邊道,“既然妖王想看我綠晶族舞,不如由我替翎姐姐獻醜可好?”
“哦?”湛忻的聲音又輕又長,目光在冰盈身上繚繞了小片刻,笑盈吟吟地看著任翎說道,“傳聞綠晶仙子天生便長袖善舞,翎仙子無需妄自菲薄,本王期待得很。”
“翎姐姐她……”
任翎伸手按住冰盈,對她淺笑示意,然後扭頭面對湛忻,“既然妖王誠意相請,綠翎(任翎在綠晶族的化名)怎好一再推脫,只是,傳聞妖王是舞中王者,不知……”
“哈哈哈”湛忻聽到這裡朗聲大笑,那張美麗妖豔的臉龐眩人耳目,“翎仙子此意可是邀請本王共舞?既然如此,那本王今天就與眾同樂一番”
“翎姐姐,”冰盈拉著任翎往水榭休憩處走去,急急道,“剛才你為何不讓冰盈幫你擋掉獻舞一事?綠晶族舞紛繁複雜,冰盈擔心姐姐跳不來心裡都快急死了。”
任翎淡淡一笑,拍拍冰盈的手說道,“冰盈,如果可以避開的話,姐姐不會將自己推到風頭浪尖去的。那妖王分明就是衝姐姐而來,當時我們若是執意不肯,怕是更讓他起了疑心。待會兒姐姐上去獻舞,你尋了時機給煙姨說說,讓她小心應對。”
冰盈抿起嘴兒,眉心打結,“翎姐姐,冰盈自會與煙姨說的。只是,待會兒你上場獻舞的事情怎麼辦?”
任翎輕嘆口氣,凝眉思索會兒,問道,“冰盈,你們綠晶族舞可有什麼無法替代的特點?姐姐幼時曾習舞過一段時間,若只是起舞獻藝倒也難不倒姐姐,就怕一個不注意穿幫了。”
“翎姐姐善舞?”冰盈眉眼一亮,在她的意識當中修道之人向來專心修煉,對舞蹈這種身外事情定然不屑一顧,卻沒料到任翎頗通此道,總算鬆了口氣,“難怪姐姐剛才淡定著呢,讓冰盈好生擔心。我們綠晶族舞以繁為特色,舞姿優美複雜,卻沒有特定的跳法。”
“那就行,”任翎咬唇想了想,她在氤靈門的上功法課的時候曾經學過不少舞蹈,其中不乏繁複曼妙的,“姐姐這就去準備,待會兒一切見機行事。”
一刻鐘後,任翎回到宴會場地,抬眸望去時霎間傻眼。
在場地正中央,矗立著一隻美麗得用言語也難以形容的孔雀,綻放的雀屏五光十色流彩晶瑩,那多一分則多少一分則少的完美曲線讓女子也愧嘆弗如。
只是——
要用原形來起舞嗎?
她現在身份是綠晶妖,總不會要變成燈籠似的綠晶果來跳舞吧?任翎暗自搖頭,她剛才之所以提起妖王善舞一事,本想為自己即將表演的舞蹈做一個下臺階,結果卻沒想到妖王解讀成邀他共舞,看來妖的心思委實難懂。
就在任翎呆愣的小片刻,突然琴瑟齊鳴,宴會場內霎時柔光鋪洩,而對面那隻公孔雀輕巧地一轉身,隨曲而舞。
孔雀不愧是舞中王者,一抬手一頓足,一轉身一扭頭,每一個動作都美妙得讓人驚歎,湛忻演繹的不是普通的舞蹈,他的舞帶有渲染的魔法,使得所有目光都無法不凝聚在他的身上。隨著音樂急驟如雨般流轉,湛忻越舞越快,在月色下幾乎要變成無數虛影的一刻頓然停住。再望去時已然恢復高挑纖細的男兒身,此時音樂漸緩,他淺淺帶笑,面向任翎輕舞而來,任翎見狀,深吸口氣,曲步迎了上去。
一舞而盡,周遭眾人依舊酣醉其中,久久無語。
任翎默默地退下離開,往水榭休憩處走去。
剛才跳舞的過程中,她與湛忻有過幾次短暫的眼神交流,對方眼底充滿著興味,彷彿在試探什麼地挑眼望她。他是真的在懷疑什麼,還是僅只是考驗她們?
任翎順著涼風吹拂的方向迎面走去,陷入沉思當中。
如果說湛忻真的發現了問題,定然不會待她們若上賓一般,願意下場共舞恐怕主要是自己愛現再加上某種程度對綠晶族的示好?
她曾思索過自己的言行,很確定與綠晶族人並無差異,至少她與冰盈並肩時,兩人無論從氣質還是舉動上都幾乎一致。
所以,被湛忻挑上想來不過是碰巧而已。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驚慌失措,反而會引起對方的疑竇。
以不變應萬變,當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這麼一邊思考一邊漫無目的地走著,慢慢地走到了王宮偏僻地段也不自知。忽然,任翎覺得手臂微微發熱,才從思緒中恍然醒來。
她現在身處在一個密林前方不遠處,明亮如盤的圓月掛在空中,傾瀉下無數銀亮光芒,任翎眯眼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