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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八月認真地聽著。
高辰復很少和她說他在朝堂上的事情,鄔八月也向來不會多嘴問。但高辰復繼續願意和她說,她自然也樂意聽。
這也是增進夫妻感情的好機會。
偶爾鄔八月會問上兩句,例如“單姨可有想我們”、“表兄說要尚主的事,宮裡可有回應”等問題,高辰復都會一一作答。
當聽到明焉進宮做了御前侍衛,鄔八月心裡狠狠鬆了口氣。
為明焉,也為鄔陵桃。
“真為明公子高興。”
鄔八月對高辰復笑道。
高辰復微微抿唇,卻對此並不多做評價。
明焉能在皇上身邊謀得一席之地,那也是他的本事。高辰復心裡會默默為他高興。
但他也會記得,明焉和他已經疏遠了。他們今後再遇,也只可能是關係淺淡的同僚。
有些遺憾,但也無可奈何。
當天上飄起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時,鄔八月的肚子已經比較大了。
她望著天上薄如冰片的雪花,不可遏制地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
那會兒,漠北關早已是大雪紛飛的時候,寒風吹在臉上像刀子在刮一般,冷能直達人的心裡。
還有那一場被人劫持的噩夢……
而單初雪,是那場噩夢中鄔八月感到的第一絲溫暖。
在這樣開始漸寒的冬天,鄔八月不由自主地懷念起了那個笑著叫她“梔梔”的女孩兒。
而如今的她,已成了單初雪的嫂子。
“爺。”
鄔八月望著窗外灰白了頭的屋頂,輕聲問道:“還是沒有……單姐姐的訊息嗎?”
高辰復正手執著兵書研讀兵法,聞言他身形一頓,抬頭看向鄔八月。
順著她的目光。高辰復也看到了窗外飄起的雪花。
他擱下兵書,站起身走到鄔八月身側。
也看了會兒飄雪。
“想起彤雅了?”高辰復輕聲問道。
鄔八月搖搖頭:“單姐姐的名字,叫初雪。”
鄔八月望向高辰復:“爺還是叫她初雪吧。”
高辰復輕聲一笑。旋即嘆道:“還叫她單姐姐呢?她該喚你一聲嫂子才是。”
鄔八月低了低頭:“蘭陵侯府不承認單姐姐的身份。”
“別人不認,我認。”高辰複道:“我認她是我高辰復的妹子。”
鄔八月頓時莞爾。伸手搭上高辰復的雙臂。
“單姐姐聽到了,肯定會很高興。”
鄔八月輕嘆一聲,重複問道:“沒有單姐姐的訊息,對嗎?”
高辰復搖了搖頭。
“沒有訊息,或許也是個好訊息。”高辰複道:“那時分別,執意要帶她走的那個男人薩蒙齊,是北秦的貴族。彤雅……初雪她很聰明,那男人看上去也並不如其他北秦人那般野蠻。”
高辰複道:“只是北秦訊息封閉。與大夏也從不往來。如果想要得知初雪是否安好,恐怕還要從那個薩蒙齊入手。”
鄔八月認真地聽著,點了點頭,道:“那……和北秦能聯絡上嗎?”
高辰復一笑:“北秦被大夏成為北蠻,可想而知在大夏眼中,北秦是怎樣的種族。大夏怎會和野蠻之邦來往聯絡?”
鄔八月頓感失望。
“不過……”
高辰復話鋒卻是一轉:“現在有一個機會,或許可以開啟北秦的大門,和北秦聯絡上。”
“什麼機會?”鄔八月趕緊問道。
高辰複道:“暫時不能說,這也是朝堂機密。”
高辰復撫了撫鄔八月的鬢髮,道:“等能夠公佈的時候。我再告訴你。放心,只要能和北秦接觸上,不論如何。我都會嘗試著打聽初雪的訊息。”
高辰復所說的機會,自然是藉著礦脈一事,和北秦嘗試聯絡之事。這是他和宣德帝早就定好的計劃,只是高辰覆沒打算現在告訴鄔八月。
再怎麼,也要等到明年三月鄔八月臨盆時,方才能告訴她。
而差不多在那個時候,高辰復也要帶人啟程,前往漠北了。
一想到這兒,高辰復心裡就有些捨不得。
捨不得嬌妻。捨不得那時出生的孩子。
然而君命不可違。
更何況,這一條“休戰”的策略還是他提出來的。
有始怎能不有終?
高辰復心裡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