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高辰復笑過之後,低咳了咳,對鄔八月道:“要是臨走之前反倒傷了風,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鄔八月點點頭,伸手哈了哈氣,這才去拉馬韁。
高辰復晃眼一瞧,只覺得她一雙小手凍得通紅,不待思索,他已一手伸出,將鄔八月的兩隻手腕齊齊抓到了手裡。
這樣一來,他們兩人離得極近,座下馬兒似也是緊緊貼著。
鄔八月頓時紅了臉,高辰復也後知後覺此舉唐突,但兩人都僵著,一時半會兒的竟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好幾個眨眼的時間。
半晌,鄔八月先回神過來,輕咳一聲道:“將軍。”
高辰復忙鬆了手,鄔八月雙手成拳收了回來。
不待多話,高辰復伸手牽了鄔八月的馬韁,柔聲對她說道:“仔細手凍著了,牽馬的事,我來。”
鄔八月雙頰飛起紅暈,不好與高辰復搶奪馬韁,只能吶吶地應了,輕聲道了句謝。
兩人這般神情不自然地回來,自然又引得周武怪模怪樣地和趙前擠眉弄眼。
趙前不理他,他便去招惹朝霞。
朝霞也沉得住氣。
她自認自己是鄔八月身邊一等大丫鬟,豈能失儀?
周武一路討了個沒趣兒。卻仍毫不氣餒。待送鄔八月和朝霞回了鄔家小院,連高辰復都已和鄔八月話別離開,他還滯留在最後,同朝霞放狠話:“你不搭理我。回京這一路上有的是辦法讓你搭理我!”
朝霞啐了他一口,輕哼一聲,將院門重重地關上。
“你……”
周武的趾高氣昂的囂張氣焰頓時被滅,他萬萬沒想到,就是這般,朝霞也不理他。
周武尷尬地杵在原地,幸好趙前回來催他,他這才得了臺階下,順勢爬上馬和趙前打馬追上高辰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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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八月回來後抱了月亮去尋單氏,卻見張大娘和單氏在廚房正聊著。
她也不多話。端了條小凳,打算坐在廚房聽兩個中年婦人聊天。
單氏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張大娘見著鄔八月忙笑道:“正說姑娘呢!”
鄔八月愣了下:“說我?”
“對啊。”張大娘笑得賊兮兮的:“明個兒姑娘可就要和高將軍一同回京了,有高將軍護送左右,姑娘可是半點兒危險都不可能有。”
單氏燒著柴。聞言抿抿唇。
鄔八月尷尬地道:“大娘,不過是順路……”
“順路順了一個多月呢。”張大娘揉著菜板上的面,麻利地擀麵皮、包包子,樂呵道:“我可數著日子,姑娘本家的人來了可有一個月了。等了這麼長時間,卻剛好等到高將軍回京的日子。這也太巧了。”
張大娘陰笑兩聲:“看來的確是好緣分吶。”
鄔八月無奈地道:“大娘又打趣我,是不是又要我搬出朱二來。大娘才要收口啊?”
“姑娘你便搬他來,我也不收口了。”
張大娘爽朗一笑,隨後卻有淡淡的不捨流露出來:“姑娘明日便要走了,我這心裡啊……可真是捨不得。”
鄔八月一聽,鼻頭一酸,也有些傷感。
“大娘。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有聚總有散,勉強不得。”鄔八月低聲勸了一句,張大娘笑笑:“姑娘甭勸我,我這人啊。看得開。”
張大娘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看著鄔八月道:“我雖然沒見過姑娘的母親,但和姑娘相處這幾個月的時間以來,我也瞧得明白,姑娘是個心地好的閨秀千金,人才是一等一的好,姑娘的母親能把姑娘教導成這樣,也定然是位心地善良的好夫人。明日姑娘這一走,怕是再也不會回漠北關,我跟姑娘也大概再也不可能見著面了。今兒就當我喝醉了,託大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對姑娘說幾句。”
鄔八月忙坐直了,道:“大娘有話請說。”
張大娘道:“宅門大戶裡規矩多,對姑娘家的限制也多,親事兒肯定也不由姑娘家自己選。但大娘得勸姑娘一句,既然有這個機會能和高將軍這般的人物同行,姑娘可要把握住機會。高將軍門第好,人也好,這樣的夫婿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姑娘回京之後肯定也要說親的,嫁誰不是嫁,嫁給知根底的、認識的高將軍,可不比嫁給其他陌生人要好得多?”
鄔八月心裡悶嘆。
高將軍可是張大娘的“偶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張大娘一直將高將軍和她一同掛在嘴邊。
“大娘說的我都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