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八月特意在她待在廚房的時候警告了暮靄一番。
“今兒過年呢,別鬧得大家心裡都不愉快。你性子該收一收了。”
鄔八月輕輕捏了捏暮靄的耳朵,暮靄有些不服氣:“誰讓她老給姑娘臉色看……”
“我都不生氣,你氣什麼?”鄔八月好笑道,半晌又嘆了一聲:“今兒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單姨卻只能孤零零的一個人……”
“誰說她孤零零的了?咱們不是人不成。”暮靄話趕話地頂了鄔八月一句。
鄔八月卻也不怒,說道:“可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在她身邊的分量還是敵不過單姐姐一個人的。再者說,她在這裡格格不入,更顯得寂寥。”
暮靄道:“那也是她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姑娘對她可夠好的了……”
暮靄還待說,見鄔八月已經面露不滿之色,這才悻悻地住了口。
鄔八月走遠,暮靄還與朝霞輕聲嘀咕:“那姓單的也不知道是倚仗的什麼,居然這般不把姑娘放在眼裡。她女兒沒能回來,又不是姑娘的錯。我還要說是她女兒帶著姑娘去那方亭子裡,我們姑娘才被那北蠻人給抓走的呢……”
“你住嘴吧!”朝霞低喝一聲:“這事兒你最好咽在肚子裡,別再提了。”
暮靄也頓時恍然自己說錯了話,忙打了自己兩下嘴巴子。
鄔八月被劫之事並沒有傳揚開去,一是那日之事發生在寒山半山庵堂,又因鄔八月是個外來戶,認識鄔八月的人極少;二就要歸功於高辰復了。
漠北小鎮縣衙那兒他打過招呼了,漠北軍裡的人他也下了封口令。
至於寒山庵堂,吃齋唸佛的出家人自是不會議論這些八卦的。
是以此事也並沒有鬧得太大。
鄔八月鏟了會兒雪,正在康復中的右臂便使不上勁兒了。
她將鏟子靠在了院牆上,坐著歇息。
單氏不聲不響的已經掃了院子裡一半的雪。
鄔八月想了想,柔聲開口道:“單姨先歇會兒吧,這地上的冰也不能那麼容易就鏟完的。”
單姨抬頭看了她一眼,也不做聲。
鄔八月摸摸鼻子,心裡嘆息自己又是熱臉貼了人冷屁股。
臨近正午時分,張大娘總算是回來了。
“羅師傅在那邊兒待著了,下晌會和老爺一同回來。”張大娘笑容滿面地徑直往廚房裡去。
暮靄跟上去問道:“張大娘,你怎麼這般高興?可是將士們都喜歡吃我們包的包子?”
“喲,這我可沒注意……”
張大娘訕訕地笑笑,對上也衝她望過來的鄔八月等人,不好意思地撓頭:“我只顧著瞧我家張碩去了,包子的事兒有羅師傅看著。我也沒怎麼在意。”
鄔八月好笑道:“大娘見著張碩大哥,什麼事兒都忘了。”
“對不住對不住……”張大娘連連作揖道歉,鄔八月笑道:“好,那就罰大娘今兒個大展廚藝。好好整飭一頓豐盛的年夜飯。”
張大娘欣然應允。
午膳大家吃得都比較簡單,重頭戲自然是放在了晚膳上。
鄔八月下午一直待在廚房和幫張大娘打下手,單氏也在,整個廚房卻是沒了朝霞和暮靄兩個正經下人下手的地方。
鄔八月攆她們出去,讓她們忙別的。
“我以前也幫人做過工,倒是沒見過像姑娘這般,也會親自下廚的精貴小姐。”
張大娘一邊切著肉,一邊同鄔八月聊天。
“大娘說笑了,哪有什麼精貴不精貴。”鄔八月笑道。
“我就覺得,老爺和姑娘瞧著都不怎麼簡單。”
張大娘嘖嘖道:“我也算是閱人無數了。雖然不知道老爺和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但從你們周身的氣質就瞧得出來,你們在燕京城裡,恐怕也不是什麼小人物。不然高將軍怎麼會同老爺和姑娘走得這般近?”
鄔八月笑了笑,沒接話。
單氏倒是看了鄔八月一眼。又低頭擇菜。
“依我看吶,高將軍對姑娘許是有些上心的。”
張大娘突然蹦出這麼一句,鄔八月愣住,單氏也是霍然抬頭。
“單妹子,你說是不是?”張大娘對單氏擠了擠眼睛:“你可是高將軍親自來拜託姑娘,讓姑娘照顧的人。你說,將軍對姑娘。是不是有些別的心思?”
單氏垂下眼斂,道:“我同高將軍,也沒什麼交情。”
“大娘,你越說越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