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見著老太君,可切記要謙卑。”
鄔八月頷首,已行到了郝老太君的院子。
二丫讓她進去,高辰復也要跟,二丫攔住他道:“郝奶奶說了,只讓四姑娘一個人進去。”
高辰復微微蹙眉,正打算不理會二丫,鄔八月卻回頭道:“沒事,老太君性子也固執。你進去了,她也不會同我說什麼話的。”
二丫也鼓著眼,催促高辰復離開。
高辰復無奈。只能道:“那我在定珠堂等你。”
鄔八月點頭,回過頭去做了個深呼吸。方才進了屋去。
輔國公府被滿門抄斬,斬的都是輔國公鄔國棟的嫡親。輔國公府的那些下人,宣德帝為表仁慈,將他們流放去了嶺南之地。
輔國公府的爵位已被奪,宅子自然也被收了去。
郝老太君的田園居也已經不復存在了。
現在郝老太君住在鄔府的主院。
段氏已逝,鄔國樑又新亡,等鄔國樑的喪事辦完之後,接下來鄔府也要分家了。
郝老太君看著自己好端端的兩個兒子先後離她而去。子孫們又各自分崩離析,對她來說,這可真是晚年的一大打擊。
郝老太君雖然出身很低微,但她人卻不傻。
鄔家怎麼會一夜之間突遭鉅變?
她想不明白。
兒孫們她都一一問過了,誰都不知道,為何鄔國棟會生出謀反之心。
唯一沒問過的,就只剩下鄔八月了。
而郝老太君執著地認為,鄔八月,或許會知道,到底是為什麼。
進得屋去。鄔八月有些揪心地發現,原本精神矍鑠的郝老太君,卻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幾二十歲的模樣。給人一種完全行將就木的感覺。
鄔八月心裡很沉重。
她俯身下去給郝老太君行禮道:“重孫女兒給老太君請安。”
郝老太君略略抬手道:“起吧。”
鄔八月便起身,郝老太君道:“離我近些。”
鄔八月便靠近了郝老太君一些。
“天氣冷得很。”郝老太君道:“炕上暖和些。”
郝老太君指了指自己盤腿坐著的地方:“上來坐?”
鄔八月搖頭,自己搬了條凳子坐在火炕邊上,道:“我坐這兒就好。”
郝老太君便也沒說什麼,吩咐二丫道:“你出去,把門兒關上,別偷聽。”
二丫有些不樂意:“郝奶奶和四姑娘要說什麼悄悄話,我還不能聽?”
“你聽話。”郝老太君已經沒有了與二丫玩笑的心思,說起話來也有氣無力的。
二丫只能撅著嘴退了出去。乖乖地將門給關上了。
“八月。”
郝老太君拿了菸草杆子,沿著火炕的邊緣輕輕敲了敲。“吭吭吭”的聲音像是敲在鄔八月的心上。
“你給祖奶奶說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鄔八月張了張口。
鄔國樑和姜太后偷|情的事情,她是絕對不可能告訴郝老太君的。
可除了這件事,她也就沒別的事能說了。
“可是有什麼事情,祖奶奶是不知道的?你告訴祖奶奶。”
郝老太君的語氣中已經含了哭意。
鄔八月微微低下頭,道:“祖奶奶,您也知道……伯祖父連同大姐姐,想要擁立五皇子……”
“放屁!”
郝老太君激動地拍了炕上的矮桌:“皇帝糊塗,我這個一條腿就要跨進閻王殿的人可不糊塗!你伯祖父哪有那樣的膽子?造反?說出去誰信!”
郝老太君嘴也跟著哆嗦了起來:“長房一脈人丁凋零,你伯祖父和大伯父在官場上也沒什麼人脈,就算他們有這個心想要謀反,也絕對不會是在這個時候!我自己的兒孫,我還是看得明白的!他們這是被人設計陷害了!可皇上卻只坐視不理,就任由著他們……”
郝老太君眼裡滑下淚來:“可惜我這個老婆子沒處給他們伸冤,連帶著你祖父也跟著去了……證據確鑿,我怎麼沒看出來,證據怎麼個確鑿法!”
鄔八月抿唇道:“祖奶奶,皇上說什麼,便是什麼……”
“他說什麼不代表就是什麼!”
郝老太君激動地看向鄔八月:“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我看得出來,你一定知道什麼!”
她按住鄔八月的雙肩:“你告訴我!讓我這老婆子,死也能死個明白!”
☆、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