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太君面上閃過一絲讚歎。
“西府的規矩教得好。”
郝老太君讚了一句,看向鄭氏的眼中毫不掩飾地帶著失望。
鄭氏咬了咬牙。深覺得自己被賀氏擺了一道。
“都下去吧。”
郝老太君又閉了眼睛,道:“記住,晚上的時候,兩府全府上下,都到璇璣堂來。”
賀氏等人默默起身,低聲應了一句,退出了田園居。
鄭氏還想在老太君跟前磨蹭一會兒,二丫不客氣地去拎她。
待田園居中終於清靜了下來。二丫拿腳勾了條小凳兒坐了下來,好奇地問道:“郝奶奶,你把東西都給出去了,就不怕你兒孫不孝順你了?”
郝老太君無奈地笑了一聲:“就是沒給,也沒見他們有多孝順。西府的倒還能指望指望,東府……哎,能供著我吃穿就行了。”
“我就覺得西府的太太們為人要好些。”
二丫拿手支了下巴,忽然又笑了一聲,道:“郝奶奶,四姑娘嫁的姑爺長得真俊秀。”
郝老太君頓時笑道:“二丫也想嫁人了?”
“沒有啊。二丫要陪著郝奶奶呢。”
二丫正經地說道。
郝老太君嘆了口氣:“待分家的事兒完了之後,我得給你找個歸宿才行。短時間內找不著一個可以讓你託付終身的,也要給你找個新的好主子。”
“郝奶奶說什麼呢!二丫才沒嫁人的打打算呢!”
二丫嫌棄地撇撇嘴:“男人花心。娶了一個又一個。”
郝老太君頓時哭笑不得:“給你找個沒心沒膽娶第二個的。”
“靠不住靠不住……”二丫不斷點頭。
“郝奶奶就不要為我操心了。”二丫故作惆悵地長長嘆了一聲:“西府的老太太身體不好呢,我瞧著二太太她們臉上都有些憔悴,肯定是每日都在老太太跟前侍疾熬出來的。老太太有這樣的兒媳也是好福氣。”
郝老太君一嘆,卻是搖頭道:“老二家的要是平日裡對她的兒媳婦們刻薄,這時候哪個兒媳婦願意身前身後的伺候?這人跟人啊,也都是處出來的。”
郝老太君說著,臉上便露了憂色:“比起西府來,咱們東府啊,可就真的太讓人失望了。你看看老大家的。還是國公夫人呢,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媳不待見她,小兒媳呢。恐怕是恨她入骨。她要是和老二家的一樣臥病在床,指不定還沒人問津。”
郝老太君一說起這個便只覺得心窩子疼。
“陵桐在宮裡呢,留一枚免死特赦金牌給他們,還想著讓他們到了絕路能有一條生路走。可老大家的倒好,就盯著那點兒錢財……”
郝老太君捶著胸:“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要錢財來有什麼用?老公爺當年留給我的不是什麼護身符,要問說啊,是禍害!”
二丫撅了撅嘴,道:“那要是西府不跟東府搶郝奶奶你的錢財,願意就拿金牌呢?郝奶奶你給不給?”
郝老太君頓時苦笑三聲:“那樣的話,可真是天意……倒也好,倒也好……”
郝老太君輕嘆一聲:“老二家拿了金牌,要是以後老大家的出事,老二家的總能拿出金牌來救老大家。都是骨血兄弟,這一點啊,老二妥協的多。”
二丫使勁兒點頭:“我就說西府的人好。”
“二丫,那我把你送到西府二太太身邊兒去行不?”
郝老太君認真地問道:“我也活不到你變成老太太那時候。”
二丫揉著自己的耳朵回道:“等郝奶奶你要死的時候再說這個話,現在說這個,我不愛聽。”
說著二丫便捂了雙耳,郝老太君無奈地道:“行行行,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郝老太君捶打了下自己的腿。忽然又“咦”了一聲,道:“八月的夫婿怎麼會突然開口讓居正媳婦兒要金牌?他和八月怎麼也來了?”
二丫放下手的時候正好聽到後半句,她回答道:“今天是四姑娘的生辰。”
“啊……”郝老太君頓時恍然道:“今兒初一啊!”
二丫撇嘴。道:“郝奶奶,要給四姑娘送生辰賀禮嗎?”
郝老太君想了想。道:“還是算了吧,權當我不知道。”
“你明明知道了。”二丫指出道。
郝老太君哼了一聲,說:“我還生那丫頭的氣呢。東西兩府走到如今……”
“郝奶奶,你明明也知道這跟四姑娘沒啥關係。”二丫打斷郝老太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