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誤入歧途,但當中情誼實難完全抹煞。
何況人死無仇,老朽至少該將他的遺骸葬入地下,故而老朽獲得此訊後,立刻趕去了甘心山的千丈懸崖之下!“
“那原是一座地勢險絕的山谷,取名鷹愁谷,倒是名符其實,當老朽在谷中尋到他時,並不是尋到屍骸,卻是重傷垂危的活人,他並沒死!”
紀昭洵介面道:“老前輩難道沒聽到他在江湖上的罪行劣跡麼?”
言下頗有抱怨他當年不該施救之意。
甘江釣叟嘆口氣道:“人皆有念舊之心,何況經過此番教訓,老朽也冀其能有反悔之機,故而千方百計,設法救了他的性命,哪知他……”
喟然一嘆,住口不語。
紀昭洵道:“老前輩整日孤處密室之中,難道……”
甘江釣叟道:“老朽雙腿已殘,雙目畏光,已是難離此處一步,神戟魔尊那老狗迫我離此,無異要我死去!”
紀昭洵道:“想必這也是那老賊所為了!”
甘江釣叟搖搖頭道:“這倒不是,當老朽將他由死亡邊沿救了回來,又發覺他估惡不峻,難以感化之時,方才決心將之除去。
當時老朽馳書天一,邀其相助,殊料遲遲年餘,未獲迴音,而後不久,就聽到了他圓寂辭世的訊息……“
紀昭洵叫道:“那只是江湖傳言!”
甘江釣叟道:“不錯,雖然事避子虛,但那時老朽卻已絕望,因為老朽有自知之明,以我與他相較,功力大概在伯仲之間,憑我一人之力,萬難將之剪除,於是,老朽想出了第二個辦法……”
微微一頓,道:“老朽曾有一項學習大羅神功秘訣,一直秘而未宣,至此,方才想到此法,只要老朽能將是項神功練成,則剪除神統魔尊,至少可以增加了一半把握!”
紀昭洵奇道:“那麼你這是……”
甘江釣叟嘆口氣道:“走火人魔,在苦練四年之後的某一天,功敗垂成,結果不但神功未成,反而落成了這樣不死不活的殘廢,這些年來,若非老僕羅晞侍奉,大概老朽也早已變成一堆朽骨了!”
紀昭洵義正詞嚴的道:“晚輩定當盡力之所及,除魔衛道,為老前輩出這胸中的一口怒氣!”
甘江釣叟搖搖頭道:“紀少俠武功雖已薄具基礎,但若與神戟魔尊為敵,卻還差得太遠,如依老朽之見,紀少俠還該再把武功充實一下,再談其他……”
紀昭洵心中不由涼了半截,自己在母親教導下,苦習武技,此後又復連獲少林掌門及天一神僧各贈二十年功力,以及般若掌法與菩提劍式。
料不到卻連一個殘廢之人都無法降服,對這又以一統教主自居的邪道魔頭,自然不會是他的對手!
忖念至此,不由大為懊喪。
甘江釣叟炯炯的目光忽然也現出一片沉肅之色,默然良久,忽的向一直立於一旁的的羅晞揮揮手道:“你且出去一下,招待招待與紀少俠同來的那位姑娘!”
羅晞猶豫著應了一聲,吶吶的道:“只要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老奴正多方搜求藥物,也許有辦法醫得好你的殘廢,主人……務必保重!”
甘江釣叟喟然一嘆道:“我知道!你……出去吧!”
羅晞施禮而退。
甘江釣叟目注羅晞走出門外,緩緩出指一拂,但聽軋軋一片連響,那開啟的暗門已經關了上去!
紀昭洵怔了一怔,道:“老前輩,你……”
甘江釣叟嘆息一聲道:“孩子,過來……”
聲調激動親切,使紀昭洵不由心頭一動,但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使他不由自主的舉步走了過去。
甘江釣叟目光如電,凝注在他的臉上,道:“慧根深厚,天賦絕佳,正是上好的練武之材……”
紀昭洵謙虛道:“老前輩過獎了!”
甘江釣叟顧自說下去道:“既然你是天一的徒孫,老朽賣個老,也算得是你的師叔祖了……孩子……再靠近一些……”
紀昭洵不由自主的又湊近了一些,道:“師叔祖,你老人家有什麼吩咐!”
甘江釣叟沉凝的道:“老朽雖已走火入魔,體軀殘疾,但因老朽定力尚堅,故而幾近十成的痊元得以保留了下來。
眼下老朽已不久人世,把這一份畢生苦練的真元內力與大羅神功帶到棺材之內,又有什麼用處?
所以,老朽想成全了你,把老朽畢生修為的真元,與苦練將成的大羅神功完全專注給你……“
紀昭洵雙連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