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遊俠江湖,與紀瑤屏邂逅後,竟然一見傾心,雙方互訴衷情後,雖發覺彼此原是世仇,卻因彼此都為對方的容貌人品所吸引,不但不計仇恨,反而雙方立下宏願,為了雙方終身幸福,為了愛情,也為了不願再眼見流血犧牲的慘劇繼續下去,都立志用各自的愛心,化解這段上代造成的誤會紛爭。
此刻,楊逸塵默然痴呆片刻,才滿腹心事的說道:“屏妹,春夜風寒,我們回屋再談吧!”
紀瑤屏點點頭,於是在楊逸塵扶持下,雙雙飄下了太乙峰頂。
在山陰峰腰之處,有一間依著二棵古松搭蓋的茅屋,從隙縫中尚漏出一絲燈火,二人輕輕飄落屋前,推開茅扉,走了進去。
這屋中的擺設,與茅屋外表的簡陋,完全不一樣,錦床緞被,竹几藤椅,使人感到清幽而雅潔。
心頭沉凝如鉛的楊逸塵眼望著這些無一不是紀瑤屏親手佈置的什物,周身稍稍升起一絲溫暖的感覺,他扶著紀瑤屏落座,不由發出一聲慨嘆,道:“這裡使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家’的滋味,唉!
可惜只是暫時的,假如我們永久有這麼一個‘家’,能有多好!“紀瑤屏卟嗤一笑,說道:“難道你以前的家就不是家麼?”
楊逸塵搖搖頭,愁思千萬的說道:“那不同,親情雖然可貴,愛情更加無價,唉!再說……”
他又是一聲長嘆,方低沉的說道:“……我楊逸塵已是有家歸不得了!”
紀瑤屏默然的嬌容,為之一驚,急急問道:“為什麼?”
楊逸塵嘆道:“我來終南之前,為了提起與你婚事,遭家父怒斥,已經與家庭決裂了!”
紀瑤屏嬌容益發灰暗了,幽幽一嘆道:“塵哥,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楊逸塵擁緊紀瑤屏雙肩,激動的說道:“屏妹!我不忍使你傷心失望,所以隱瞞至今,屏妹,相信我,讓我慢慢另設他法……我想……人定必可勝天。”
紀瑤屏感動地望了他一眼,卻憂愁地道:“塵哥,情勢卻無法容許我們再慢了,因為……
因為我已有了二個月的身孕……”
楊逸塵一聽這話,腦中轟然一聲,又驚又喜,不由急急說道:“真的?那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紀瑤屏秀目含嗔,幽幽道:“你真莫名其妙,以前我怎麼會知道?事情是昨天才發覺的,叫我怎能早些告訴你呢?”
楊逸塵一把握緊她的雙手,激動地道:“屏妹,那太好了……”
話說了一半,臉上激動的紅潮消褪了,代之而起的,是呆滯的憂容,現實的環境使他發愁,心的竟又低沉得如山谷深淵中,灰暗凝結的雲霧。
不錯!夢幻般的愛情中間開出了花,結出了果,是太好了,但若不能結合,一切都像無根之花,虛無之果,隨時都可能破裂消失的!
跟前的夢幻雖然甜密溫馨,然而,擺在前面的處境更現實了!而現實卻是那麼殘酷,那麼使人悚慄!
由“百蝶神劍”楊超倫不準楊逸塵娶這門媳婦來推測,情形是可以料得到的,性烈如火的“劍掌雙絕”紀正宗更不會答應女兒嫁給世仇之子!
那末,唯一的辦法,只有雙雙私奔一走了之。
對於“走”字,楊逸塵與紀瑤屏並非沒有想到過,而且不止一次地討論過,但都為了顧慮到後果問題而拖延下來。
不說結論之初,雙雙所立的宏願,單單能預料得到的後果,就使他們不敢去想,這點對楊逸塵來說,顧慮並不大,一方面他是男方,二方面,他家有三兄弟,可是對紀瑤屏來說,顧慮就太多了!
性烈如火的“劍掌雙絕”紀正宗僅出一女,紀瑤屏失蹤後。若查出這段因果,試想紀正宗將會如何?他會忍得下這口氣麼?
那麼,一場空前流血的殺劫,立刻即將上演,這次劫禍一起,由於雙方平日都廣交聲勢,故而殺劫牽連之廣,將會無法想像。
若為了二人的終身幸福而造成一宗巨劫,紀瑤屏是極不願這樣做的,也由於這一點,所以二人始終討論不出一個結果。
然而,情勢卻已*得人非往這條路上走不可,雖說江湖兒女,不拘泥於俗禮,但一個未出嫁的小姐,竟做了母親,屆時又怎麼面對廣多的親友?
此刻,楊逸塵把利害關係衡量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道:“屏妹,我不知你曾透露過我們的關係沒有?”
紀瑤屏搖搖頭,憂愁地道:“沒有,家父的個性,你不是不清楚,若貿然提出,結果是料得到的!”
楊逸塵嘆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