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來,寒門為了紀大俠之死,可說弄得枕不暇席,這樣下去,是非曲直既無法解決,卻流於無窮殺劫,對雙方任何一方來說,實非解決之道。
在下決定在今年重九之日,在君山之頂,邀請天下武林中公正同道,參加一次評判大會,屆時也請紀家尋仇的朋友同時赴會,當著天下武林,把這段過節公開評判一下是非,作一次總了結,不知蕭大俠認為然否?“
鄂南三叟同時欣然頷首稱讚,他們覺得被紀昭洵這一現身,已失去了助拳的立場,故而表示同意。
蓋鄂南三叟心中認為紀昭洵究竟是終南紀家之後,既已說明不需外人插手,自己已無必要膛這場混水。
其餘雖有不肯罷休的,但礙於鄂南三叟已答應出口,自不好再作表示,尤其為首的狄英被綠衣少女當眾兩鞭,打得顏面盡喪,更不好意思再耽擱下去,對尋仇一節已失去了初來時那種決心,於是一場生死大會,頓時消彌於無形。
鄂南三叟一千人此刻紛紛抱拳離去,楊逸凡望著仇家人影逐一消失,才長吁出一口氣,可是一旁的楊逸仁卻說話了:“二哥,你對人太仁厚了!”語氣中對楊逸凡一切措施完全不表同意。
楊逸凡劍眉一皺,道:“三弟是指哪一點?”
楊逸仁道:“當然指對紀昭洵那小子,依我之意應早一劍貫心,殺他以絕後患!”
楊逸仁斥道:“三弟,你應該知道他是大哥骨肉,我怎忍心下得了手?”
楊逸仁一哼,道:“他。心中若有大哥,就不會這麼對我們,二哥難道沒有看到他臨去斷劍,心中包藏著無窮殺機?”
楊逸凡長嘆一聲道:“這是誤會,我們不應該再加深它才是!”
楊逸仁冷冷道:“這是二哥自己的想法,但他心中是否這般想,只有鬼才知道,我覺得今天二哥不殺他,實在是錯了,楊家堡日後的麻煩,恐怕就在這小子身上。”
楊逸凡雙目一瞪,道:“三弟,你不必渲染其事,將來的事,將來再說,至少今天,若沒有他紀昭洵的出頭一攪,一場生死大戰,伏屍百步,還不知會有怎麼一個結局呢?”
楊逸仁默然了,可是他心中倏下了一個決心,但是他卻沒有表露出來,默默跟著楊逸凡招呼著一干助拳的知交賓客,回返堡中。
洞庭河畔恢復了空曠寧靜。時間雖然還早,但滿天陽光卻被一堆濃黑的烏雲所蓋住,沒有一絲風,天氣顯得更加悶人,象【炫|書|網】徵著眼前的平靜並不能消除未來的風暴,一切就如現在的天氣,密雲不雨,直待一場狂風暴雨來臨。
一個時辰後,楊家堡中倏然衝出一匹快馬,馬上的人赫然是楊逸仁,他去哪裡?沒有人能知道!
滿空烏雲,遮去了六月驕陽,天色立刻陰沉了下去,紀昭洵主僕的內心,與天色一樣地陰沉,默默與綠衣少女快速地移著步伐!
不過,紀昭洵此刻心境,比剛才開朗得多了,綠衣少女最後兩鞭,打得固執的“鐵扇書生”狄英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使他心頭大感痛快,覺得出了心頭不少怨氣,同時也對綠衣少女的功力大表欽佩。
走著,走著,楊家堡已遠遠拋在身後,高聳的黃鶴樓已遙遙在望,這時他才發覺與人家同行了半天,還沒有問人家姓名。
於是目光側視著綠衣少女開口道:“承姑娘仗義執言,還未請問尊姓大名,以便小可將來報答!”
綠衣少女露齒一笑,簡單地回答道:“崔家鳳!”笑容是迎人的,語聲也是柔和的,完全沒有剛才那種孤傲凌人之氣!
紀昭洵道:“原來是崔姑娘,小可紀昭洵……”
方報出名字,崔家鳳已溫柔的一笑,道:“我知道,少俠,對你一切,我非常瞭解,非常同情,唉!這不是你的罪過,一切應該歸咎於上代……”
溫婉的嬌語聲,含著一絲勸慰之意,那動人的笑容,猶如三月的薔薇,可是紀昭洵在領略這些溫慰之餘,卻不由一怔,脫口道:“姑娘怎會這般清楚呢?”
崔家鳳卟嗤一笑,嬌聲道:“這有什麼可以奇怪的,終南紀家那場劇變,在十八年前,江湖中哪個不知道?至於後半段關於你的事,剛才在楊家堡前,那個姓狄的老混蛋不是已透露得差不多了麼?”
紀昭洵又默然了,剛剛開朗的臉色一下子又轉陰沉了下去。
唉!往事是不堪回味的,現在被她一提,那不堪負荷的沉重感覺,又復回到紀昭洵的內心上,使他想起了慘淡的前途。
崔家鳳秀眸一瞥,似有感觸,輕嘆一聲又說道;“對你少俠來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