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只希望她不要激動,在家靜候老衲訊息,一有所獲,老衲會派人兼程通知的。”
紀昭洵這時也覺得等下去不是辦法,同時他也知道少林寺對自己頗有顧忌,唯恐留下自己,引起江湖上的懷疑。
何況紀福的屍體,還暴露在荒郊,等著自己去收殮,於是在低沉悲痛的心情下,向百智禪師告別。
辭出寺門,他不由茫然一陣感慨,在昨夜初出少林寺時,他深覺結在心頭的塊壘盡除,展望未來,仍是一片光明的遠景,父親並不是卑鄙的人,更沒有忘情負義,愛而不擇手段,這些都足以令自己大慶特慶的。
可是現在,情形的變化,卻使自己陷入一片悽楚悲慘的境地,以情形來判斷,父親的生望是太渺茫了,但是二百餘少林弟子怎找不到屍體呢?
紀昭洵反反覆覆地自問著。
就在這種低沉悽苦的心情下,他下了嵩山,先到附近小鎮中買了一口棺木,為紀福收殮,再僱了一輛馬車,載著靈棺,急急馳回終南。
在這同一時間,那輛精巧的黑色雙駿馬車,也在黃泥大道上疾馳狂奔,但方向不是終南,卻是多山的川境。
命運似乎並不讓楊逸塵死去,讓他又遇上了一位用毒的行家。
夏天的清晨,正是行旅趕路的好時光,因為清晨的炎陽不會炙人,故而長年奔波的行商,都趁著清晨多趕段路,到了中午,可以好好休息。
此刻由開封往晉境的黃泥大道上,行旅穿梭往來,車馬轔轔,緩緩交錯,就在這時,驀的遠遠塵頭大起,一輛雙駿馬車如箭而來,蹄聲如雷,絲鞭狂舞,嚇得行人紛紛走避,車馬讓道,秩序頓時大亂。
這種在通邑大道上縱車狂奔,情形也是險煞,好幾次幾乎與對面而行的車騎相撞,但仗著御車人的機警,加上馬車輕靈,剛巧相錯而過。
卻也使一千路人,情不自禁擦了一把汗。
於是行人紛紛側目,驚呼喝罵之聲,嚷成一片,但當那輛狂奔的馬車風馳電掠而過,看清馬車及御車人後,都不禁側目追視,呆住了。
馬是通體雪白的千里良駒,車是漆黑光亮精巧的上好精工,黑白相襯,高貴的氣派,已夠令人觸目,何況駕車的還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容貌如花般的少女。
此刻車上青衣少女靨泛紅霞,額冒香汗,顯然也極勞累,只見她喘著氣,回首略瞥車廂,嬌呼呼地喘息著叫道:“小姐,情形怎麼樣了?”
車上也響起一串如銀鈴般的回答:“還未脫離險境!”說完輕輕一陣嘆息。
青衣少女在車上又問道:“難道在開封城買了一簍雞蛋,吃下去仍不管用?”
車上又響起一聲輕嘆,嬌聲回答道:“蛋清雖能解砒毒,但這是要先服下蛋清,或中毒的份量不重,才能有效,如今這人的情形好像不同。”
青衣少女一面御車,一面訝聲道:“有什麼不同呀?”
“我檢視他口中流出的鮮血,竟然發黑,顯然毒量奇重,而且我診他六脈,卻發覺他有點神經失常,像是瘋子。”
車前的青衣少女嘆口氣埋怨道:“不是婢子說你,小姐也太愛管閒事了,什麼事不好做,卻弄一個又髒又臭的瘋子自找罪受,半夜三更,咱們是急著趕回去,現在看來真要把人都趕死了。”
車中也嘆息道:“銀花,能救人一命,總算是一樁善事,何況我從診脈上察出,此人還是一個身懷武功的高手……”
青衣少女更加大聲嚷道:“啊呀!小姐,江湖上恩恩怨怨,惹上了是一身麻煩,聽少爺說,以往咱們唐家百年前就為了一樁恩仇,幾乎弄得家破人亡,一蹶不振,故而走避川境,極力自斂……小姐,婢子看這件麻煩惹不得,還是早早鬆手好。
何況這傢伙在少林寺附近現的身,攀車求救,說不定與少林寺有什麼糾葛,若是不錯,這件事更惹不得。“語聲中大為著急。
車中立刻溫和地斥道:“銀花,稱跟了我十幾年,怎還不知我的脾氣,我們怎能眼睜睜見死不救,何況現在既然伸了手,不論其中內情如何,救人總須救徹……”
青衣少女不服氣的叫道:“小姐,假如你救的人是一個十惡不赦,萬惡之徒,又怎麼辦?”
車中響起一聲輕笑,說道:“那還不簡單,舉手之間,就可以殺他。”
“那又何必!”青衣少女嘆道:“再說要這麼急一路趕回去,瘋子雖被救活,婢子一條小命可要報銷了,一死一活,對你小姐是得不償失。”
車中又笑罵道:“死妮子,又在拿勁了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