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楊逸凡卻插口道:“家兄現在好麼?”
紀昭洵長嘆一聲道:“小可正要繼續向各位宣佈,家父早在十八年前,於終南紀家莊受傷離開後,因心神受刺激過深,已成瘋子。”
此言一出,西棚中頓起一陣驚呼,“百蝶神劍”父子更是臉色一變,南棚中也起了一陣騷動。
因為對當場所有人來說,這些訊息,無不是出乎意料之外,怎不令人驚奇激盪。
然而就在紀昭洵話聲方頓剎那,“鐵扇書生”卻厲聲道:“小子,你說了半天題外文章,卻並沒有證明楊逸塵清白……”
紀昭洵冷冷打斷他話聲道:“狄大俠不必急躁,若家父昔年因情變而報復,豈會因鬱難洩而成瘋,在場不乏前輩高手,這點不妨請大家評一評!”
武當掌教聽得連連點頭,“鐵扇書生”卻臉色一變……
紀昭洵卻加重語氣,繼續宣佈道:“因家父成瘋,理智已失,不能親口說出十八年來的經過,故小可為了追查水落石出,曾往訪昔年當眾宣秘,使外祖自裁的‘落魂雙鈴’白樂山大俠!……”
狄英厲聲介面道:“十七年前老夫就訪問過白大俠,他親口告訴老夫,所以能知道紀姑娘那段隱情,卻完全是楊逸塵告訴他的,豈能有錯?”
紀昭洵一哼道:“可是過於十七年的現在,白大俠向小可所說的,卻與同你狄大俠所說的大有差異!”
“鐵扇書生”一愕,喝問道:“他怎麼說?”
紀昭洵緩緩說;“他為一言失慎,心生內疚,閉門懺悔,等小可找去後,才發覺當初那個深夜找他透露密情,冒名家父的人並不是家父,那人當年也極年青,只是以巾蒙面,無法看見真面目而已,所以白大俠自稱昔年是受人利用而不自覺……”
“鐵扇書生”聽到這裡,氣得恨恨一頓腳,厲聲道:“老夫不信,白樂山現人在何處?”
紀昭洵輕輕一嘆,沉重地吐出兩個字:“死了!”
這兩個字卻使在場高手同時輕噫,神色皆是一震!
武當掌教在震驚之下,立刻插口問道:“白大俠怎麼死的?”
紀昭洵憂鬱地一嘆,回答道:“死於人之暗算,待小可發覺,敵蹤已渺,但是小可已有線索,而且由於白大俠遲不死,早不死,偏偏待小可尋去質問的時候被人暗算,顯然那出手暗算的人必與昔年陰謀顛覆紀家莊之事有關,意在殺人滅口!”
武當掌教點點頭嘆道:“白大俠昔年俠譽頗隆,卻因一言之失,危及自身,誠囑可嘆,但不知施主你握著什麼線索?”
紀昭洵沉思片刻,覺得若取出那支奇特短箭,不但於事實無補,反而會使對方警覺,增加追查時之困難,於是搖搖頭,道:“此事不宜當眾宣佈,道長千萬見諒!”
接著目注“鐵扇書生”狄英道:“狄大俠,十八年前的案情,小可已經宣佈明白,不知你還有什麼異議否?”
“鐵扇書生”狄英臉色一連數變,氣怒交進,一時愕在當場,不知怎樣回答。
事實擺在面前,紀昭洵所說若是絲毫不假,自己的確已沒有找三湘楊家的理由,但十八年來,積怨已深,難道氣勢洶洶而來,此刻就無聲無息而退?
退尚不難,自己話已出口,今後一張臉還能往哪裡放,還能以什麼話向歷年助拳的同道交待?
狄英這邊僵持不言,紀昭洵卻已冷冷道:“狄大俠,你若無異議,就請引退吧!這場君山會也可告一段落了。”
說完又向武當掌教肅身一禮道:“一切還望道長公證作主!”
武當掌教慈悲為懷,自然欣見這種不流血的結果,方自點點頭,卻見“鐵扇書生”陡然仰天發出一陣淒厲地長笑道:“好!好!紀昭洵,十八年來老夫自覺昧於耳目;未能查明案中隱情,竟使數十同道枉送性命,我狄某今天唯有一死,以謝天下。”
說完舉掌迅朝自己腦門拍下。
這陡然舉掌自裁的舉動,頓時滿場驚呼,紀昭洵大驚失色。
蓋他想起自己雖恨極這位“鐵扇書生”,但他究竟是為了外祖慘死而報仇,這樣的死,實在無謂,他正想出手阻止,但武當掌教卻出手更快!
可是比武當掌教更快的,居然還有人,只聽得半空中驀地響起一聲大喝:“狄大俠,你會死不瞑目!”
隨著這聲大喝,兩條人影,疾如飄風,瀉落場中。
“鐵扇書生”狄英耳聞這番驚心之言,不期而然垂下右手,目光一掃發話阻止自己的人,一個是七十餘歲,身穿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