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一指,對鐵柺婆婆問道:“婆婆,此子是誰?”
他雖想到唐義在自己走後必與少林發生了衝突,落得這般下場,卻不明白這些唐門親友為什麼要拿這個年青小夥子開刀!
鐵柺婆婆陰森地道:“他就是紀瑤屏的兒子紀昭洵。”
紀昭洵?楊逸塵腦中轟然一震,目光注視著紀昭洵道:“你就是昭洵?”
由於這句話,以及那種恍若相識,非常相似的神容,紀昭洵明白了,他不但明白眼前的人是自己父親,而且也隱約猜到母親遠來川境,與唐門發生衝突的原因。
夢中的音容,渴思的親情,在紀昭洵眼睛中交熾成一片滂沱的淚水,自眼眶中滾滾而落,不由已地激動的喊著:“爹………”
楊逸塵也激動了,望了望生下來未見一面兒子,倏然發出了一聲長嘆,對執著匕首的莫英道,“莫二俠,可否放了此子!”
抓著紀昭洵的“巴山三劍”老大莫懷中憤然道道:“楊兄,你難道忘了唐大哥慘死之仇,唐姑娘棄家之恨?”
楊逸塵長嘆一聲道:“這都是楊某惹出來的恨事,但母罪不涉子,若各位真的愛護我楊逸塵,又何忍心在我眼前,殺我親子,唉!各位想必明白,與他雖無名份,卻有骨肉之實,若真要拿他血祭唐大哥,我楊某願頂替一死,萬望各位手下留情!”
這番話說得“白衣關公”及“巴山三劍”這些人俱都愕然相視,作聲不得!
他們懷著悲憤的心境來弔喪,一見紀昭洵,只想到發洩仇恨,卻沒有想到另一面紀昭洵與楊逸塵的骨肉關係。
此刻雙方都保持了一份無法言喻的沉默,半晌鐵柺婆婆才一頓柺杖道:“罷了,莫老大,放開他!”
鳩頭杖一舉,解開了紀昭洵麻穴。
莫懷中聞言只能放手,紀昭洵已撲近楊逸塵身前,拜倒地上,泣道:“孩兒拜見父親!”
楊逸塵卻一閃,嘆道:“昭洵,你快起來,唉!對你來說,我無撫育之德,卻有延禍之罪,怎還能受你一拜!”
紀昭洵徑自拜了三拜,起立道:“爹!你別這麼說……”
楊逸塵卻打斷他語聲道:“有事等下說。”
紀昭洵停止了語聲,他感到在這許多充滿敵意氣氛的唐家親友前,確實不是父子敘情的時候。
只見楊逸塵長吁出一口氣,又向鐵柺婆婆等人長長一揖,道:“蒙各位面賜隆情,逸塵唯有銘心刻骨,今天回來,本欲向秋霞有所交代,不料她已不在,不過有各位前輩在,也是一樣,若遇到她,可以告訴她,我仍安好無恙,切勿多慮,言盡於此,容先告辭!”
說完拉著紀昭洵,就欲長身離去。
卻見鐵柺婆婆鳩頭杖一橫,急急喝道:“楊相公,你怎麼就走了?”
楊逸塵身形一頓,苦笑道:“婆婆,唐家莊中已沒有人,我留此還能做什麼?”
“白衣關公”蔣子平鼻中一哼,道:“逸塵,你這話就錯了,唐姑娘不知去向,你應該同咱們在一起,商量尋找辦法,何況還有復仇之事……”
楊逸塵一聲浩漢,介面道:“一切都是區區之罪,各位何必再多事牽連,造成大劫,至於這場風波,自有人安排化解,請各位耐心等候,由衷之言,請各位包涵了!”
這次說完;再不等對方開口,一拉紀昭洵,急如閃電,向莊外疾瀉而去,片刻之後,人影全無。
鐵柺婆婆等人眼睜睜地望著楊逸塵父子離去,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憤憤不平之色,尤其鐵柺婆婆,猛然一頓鳩頭杖,沒地三尺,首先開口罵道:“看來秋霞冤枉救他一條命,他那種神態,似乎對唐門生死無動於衷!”
“白衣關公”也憤然道:“嘿j老夫不信,少他一個楊逸塵就不能報仇,李婆婆,走,先回到老夫寓所,商量對付少林的步驟。”
於是這些人在悲憤的心境下,離開了唐家門,伏下一場更大的殺劫。
而此刻楊逸塵卻帶著紀昭洵專揀僻野無人的荒野飛奔,約摸一個時辰,紀昭洵跑得氣喘咻咻,實在忍不住了,側首問道:“爹,你要到哪裡去?”
楊逸塵這才目光四掃,見四周沒有人,揀了一株大樹下停身長嘆一口氣:“好,就在這裡吧!”
接著打量了紀昭洵半晌:“你知道你母親在哪裡麼?”
紀昭洵搖搖頭,道:“孩兒正是聞訊母親到川中,才追蹤而來,爹,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楊逸塵浩漢著,低沉地道:“你找到母親,告訴她,請勿以我為念,同時應該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