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希望施主暫時切勿傳揚這樁訊息。”
崔九龍神色又是一怔,旋即抱拳道:“敢不遵命!”
百智方丈又道:“施主困惑,來日自當解答,現在老衲有事不能相陪!……”
一聽這番語氣,“驚神鞭”崔九龍知道無異是逐客令,忙笑道:“方丈既有要事,在下也不再打擾,就此告辭!”
說完長長一揖,轉身出殿而去,百智方丈依禮隨行直送到寺門外,待崔九龍人影消失在大雪紛飛的山道上,才倏然轉首對慧覺及達摩五老沉聲道:“速派宏元,召返所有派出去打探訊息的弟子,午後爾與五位長老一同與老衲下山趕奔川境!”
慧覺方應了一聲,聞言不禁大愕,急急道:“師尊是去四川唐家?這……為什麼?”
百智方丈沉重地嘆息一聲道:“老衲不去行麼?”
不等慧覺說話,又長嘆一聲道:“老衲既在楊家人前,承認了那件事,又豈能自捂嘴巴,引人起疑,再說,老衲也不願見這種孽緣再錯誤下去,若不急去挽回,老衲不但沒有面目再見天下武林,也將使少林留下千古笑柄!”
於是,在午後,少林方丈百智禪師率同了達摩五老及知客慧覺,匆匆地下了嵩山,急奔蜀境。
於是一幕鬼哭神驚的風波,就在蜀中展開,等紀昭洵到達少林,紀瑤屏與少林掌門早已離開三天了。
臘鼓頻催。
風雪更寒。
可是四川唐家的後園,卻是一片春色,溫馨撩人。
園中一株株爭豔吐芳的臘梅隨風散出陣陣幽香,時正午後,紅樓緊閉的窗戶中,不時傳出輕柔的細語聲,夾著一二聲輕笑,使本來雅緻的後園,平添幾許綺麗風光。
也使人感覺到樓上的那對男女,正享受著人生的歡樂和恬靜的生活。
接著一角小窗開啟了,一位豔賽臘梅,清逾冰雪的少女憑窗依立,秀眸俯視著滿院花影,輕呼一聲道:“啊!好香,想不到一夜之間,梅花都開了!”
在她身後偎立著一位英俊不凡的中年男子,聞言笑道:“霞妹,只是花香焉有人香?雪梅爭芳,但比起你來,還是遜色一籌!”
那少女雙頰浮霞,回頭白了他一眼,輕啐道:“貧嘴!”
神容雖嗔還喜,並且依偎在那中年男士身上,黛眉間閃過一絲幸福的笑意。
不用說,這一男一女就是“傲公子”楊逸塵及唐秋霞了,這正是他們新婚的第三天,燕爾之情,使受盡感情創傷折磨的楊逸塵初次嚐到了人生樂趣和家的溫暖。
此刻他雙手一攏唐秋霞的香肩,心頭充滿的愛憐,花香和著唐秋霞的體香,梅影豔姝相襯,使他分辨不出此身是在仙境,還是在人間。
他感覺到此間才真正是自己的家了,十八年茫然甦醒,初嘗這種久別的家的滋味,使他內心有說不出的興奮和甜蜜。
然而就在這時,倏見丫環銀花在園中急匆匆地向小樓奔來,唐秋霞首先俯首向正在急奔的銀花揚聲道:“銀花?
這麼急匆匆的樣子,是有什麼事麼?“
銀花聞聲,在花影小徑中停步,抬頭急急道:“小姐,大爺有請!”
神色間似乎異乎尋常。
唐秋霞怔了一怔,問道:“是大哥叫我?”
銀花點點頭,唐秋霞推開楊逸塵輕輕道:“你就獨自躺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楊逸塵點點頭。
唐秋霞輕移蓮步下了樓,走到院中,對銀花笑著問道:“什麼事?”
銀花立刻趨前附著唐秋霞耳際急急道:“小姐,有人找上門來了!”
唐秋霞一怔問道:“找誰?”
“找楊相公!”
唐秋霞心頭頓時暗暗一震,急急輕聲問道:“是什麼人?”
銀花搖搖頭,低聲道;“不知道,聽說是個女的,不過大爺要我請小姐出去時,吩咐婢子暫時勿讓楊相公知道。”
唐秋霞神色微微一變,她雖猜不出那女的是誰,但已感到不是好兆,於是就低聲道:
“那麼你就暫時陪著相公,我出去看看再說!”
說完急匆匆地向前院走去。
小樓窗上的楊逸塵見了愛妻與丫環那種神秘耳語的樣子,雖感到奇怪,但他心中已被幸福填得滿滿地,並沒有去多思索。
而唐秋霞急急走到前廳,秀眸瞥處,卻見自己大哥屹立門口,在門外站著一箇中年清麗脫塵的白衣少婦,肩斜長劍,雙靨一片蒼白,正隱隱抽動著,像強抑著什麼傷心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