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手一揚,三點閃亮的寒星沖天而起。
幾乎就在那三點寒星射起的同時,一聲轟然大響立刻傳了過來,而後是漫天大火,自大寨沖天而起。
隆然大響繼續傳來,濃煙烈火,瀰漫滿天,彷彿整個大寨完全炸翻了開來,至少有萬斤火藥,分別在大寨中點燃引發。
一時眾人立身的懸崖,搖搖欲墜,宛如天崩地裂,末日來臨。
神戟魔尊雙戟飛舞,厲聲大叫道:“老夫如不把你們全部殺光,誓不為人!”但他又被鎮定的路紀明勸阻了下來。
神戟魔尊果然對她似是百依百順,長噓一口粗氣,大步向危崖之後走去,崔九龍、呂雪庵,以及小紅等默無一言,相隨而去。
路紀明面孔緊扳,但卻十分沉穩地道:“慕容筠,我承認你是我唯的勁敵,炸燬大寨,使一統教七八成的高手葬身火窟,大概這是你早就布好了的一著棋……”
慕容筠寒著臉道:“一點不錯,七八天的時間,已經足夠我佈置一切的了,不過,這裡是我布就的一著棋,但我的原意卻希望只是備而不用,認真來說,一統教之所以損折上七八成的高手,應該歸咎的還是你!”
路紀明苦笑道:“我承認我的過失,百餘條一統教高手的性命,足以使我百死莫贖,但目前,我還不甘就死……”
咬牙切齒的一頓,又道:“至少,我要眼看著我的強敵倒下去!”嬌軀一轉,向神戟魔尊等人追了上去。
紀昭洵目注路紀明去後,雙眉深鎖,道:“慕容姑娘……”
慕容筠容色一斂道:“門主為何如此稱呼下座?”
紀昭拘嘆口氣道:“如非姑娘相輔,在下絕難收伏得了洞庭幫綠林道,目前也無法組織蕩邪門,忝為門主之尊,所以……”
慕容筠打斷他的話道:“門主,你能暫時不說這些麼,下座確然過於專斷,但這也是受門主賜劍受命,而且,有些事是不得已而為之……”
紀昭洵憂煩地道:“一統教徒中也有不少是受裹脅迫之人,像這樣一舉坑殺百餘之眾,手段未免過於殘酷毒辣,而且,至少應該使我知道此事!”
慕容筠幽幽地一嘆道:“門主仁慈忠厚,固是做人處世的優點,但對敵搏戰,有時卻可以成為缺點,假若下座事先稟明門主,絕難獲得門主首肯,是以下座不得不而……”
紀昭洵長噓一聲道:“事已至此,談有何益,現在……”
慕容筠幽幽地道:“門主還用下座的策略麼?”
紀昭洵沉凝地道:“紀某度德量力,實有負蕩邪門主職責,本擬交出掌門大位,但念及眼下危機重重,牽一髮而動全身,紀某雖不才,但亦責無旁貸,軍師雖然手段過於辣了一些,卻也是應付頑敵的正當手段……”
微微一頓,又道:“本座既然一時不敢辭卸肩頭重任,自然仍需軍師長才相輔,若按紀某心意而行,只怕早已一敗塗地了!”
慕容筠驀然仰起臉來,只見她臉上已經掛上了兩行清淚,激動地望了紀昭洵一眼,道:
“門主如此看重下座,下座縱使粉身碎骨,亦難圖報知遇之恩於萬一……”
眸光一轉,道:“九回嶺據以相持,亦非善策,神戟魔尊精擅邪道百技,巫蠱為毒,無所不用其極,倒不如依路紀明那丫頭之言,隨她去到嶺外密林之中,隨機應變,好在一統教實力已經損折了七成左右,混亂之下,也可就便取事!”
紀昭洵頷首道:“那丫頭雖是用話相激本座,但所說的卻也是至理,不過……”
目光困惑地凝注在慕容筠臉上,又道:“九回嶺既是隻有一條出路,這懸崖之後又通往何處?
也許是那路丫頭要把我等引往絕路,一網打盡,軍師不可不慎!“慕容筠微微一笑道:“情形十分明顯,九回嶺中並非真的沒有第二條出路,不過,這條路大概只有路紀明與她父親知道,至於她要將你我一網打盡之說,我料定了她大概不會!”
紀昭洵望著黑霧迷濛的懸崖之後,道:“那丫頭走了已經甚久,只怕難以尋到她了!”
慕容筠微笑道:“這也不然,下座料定了她會在前途相候!”
說話之間,當先行去。
紀昭洵帶領凌天罡、沈及時亦步亦趨,齊向危崖之後行去。
那危崖之後是一道飛雲湧霧的山谷,深不見底,全憑攀藤附葛而行,凌天罡、沈及時二人雖然武功皆屬一流,但攀爬起來,仍然險象環生。
危崖並不太高,大概百丈左右,已經落到谷底。